冯家的寿宴,带来的影响力,在半月后彻底爆发了。
到白家来邀约的人,简直是络绎不绝。
白芊芊每次接待来人,都要带上荣婶子和王婶子。
即便两人不说话,也要从头听到尾。
荣婶子和王婶子明白白芊芊的意思,也都很是认真。
但王婶子显见没有荣婶子的心思活络和外向,很多时候都是荣婶子说完,她才反应过来。
过了三五日,白芊芊就同两人仔细谈了谈这事。
“婶子,以后来家里寻上灶的人一定会越来越多。
我要谈价格,定菜单,准备食材,实在忙不过来。
所以,我想两个婶子以后分工,帮我一把。
我会把菜单分成三个等级,连同配套的点心和赠菜都详细写下来。
荣婶子帮我同来人商谈价格,确定日期,食材是不是由我们采买,还有带多少人手,给多少工钱,都要详细约定好。
王婶子帮我带人手,负责管理她们的卫生和言行,还有处理食材,洗涮工具等所有工序。
至于家里这边,包包子,在村里再寻人手,你们可以不用再来帮工了。
以后,每个上灶的生意,你们除了固定的工钱,额外还有一百文的补贴,从我的工钱里出。
年节另有分红,绝不亏待你们。
你们可愿意接下这个差事?”
荣婶子和王婶子虽然早有猜测,但是当真听说,还是惊喜的不成。
她们在白家包包子,一日就二十文,出去跟着上灶是三十文。
如今工钱一下翻了五六倍,而且不用亲自干活,这简直是一步登天了。
就以白芊芊如今这名声,大红大紫,若是忙的过来,恨不得每日都有生意。
那她们一次上灶,两日是一百六十文,一个月就是三两,俩月就是家里半年的收成了。
谁要是不愿意,那简直是傻子!
“愿意,我们当然愿意了!”
两人一口就答应了下来,转而想起刘玉芳又道,“就是你娘以后要孤单了。”
白芊芊笑道,“不怕,婶子们在村里村外再找两个靠得住的,来接你们的班儿,我娘熟悉就好了。
再说家里还有小梅和糖糖呢!”
王婶子和荣婶子立刻放了心,然后欢欢喜喜回去报喜了。
白芊芊熬了半晚,第二日就把红白喜事两本菜谱给了荣婶子。
每本里都有不同三种价位的菜单,还有点心单子,赠菜单子,可以任意选择。
最难得的是,她先前在书画铺子买了颜料和最细的笔。
一张一张画了所有菜色和点心的图谱,虽然比不得照片那么逼真,但也不错了。
菜谱一拿出来,全家都是争着看。
特别是小梅和糖糖都是可怜巴巴盯着师傅,白芊芊没有办法,就笑道。
“别做这个怪样子,想学就说,我有功夫就教你们。”
“好,我要学!”
“我也要学!谢谢师傅!”
两个丫头高兴坏了,惹得众人都是笑。
荣婶子和王婶子走马上任,荣婶子本就是里正的儿媳,平日就常待客,比普通农家妇人见多识广,也更精明。
她很快就学会了“见人下菜碟”,来人若是城里的富贵人家,就推荐最好的席面儿。
来人若是嫌弃价格高,就给添两个赠菜或者点心,生意也就谈成了。
临走时候,还不忘给人家带点儿小吃食。
比如满口香或者五香花生,都快成了白家的招牌伴手礼了。
倒是赵斌偶尔回来看见,很是同白芊芊闹了几句脾气。
他的专属小吃,居然被这么多人分享…
白芊芊又气又笑,到底又给他琢磨了一种鱼皮花生才算揭过去。
王婶子更是厉害,如今上灶的帮手,已经扩充到了二十人。
几乎把村里勤快本分的老少妇人们一网打尽了,倒不是不招姑娘家。
实在是有些大户人家的宴席很繁杂,几乎是第一日切菜准备,第二日上灶。
中间要在外住一晚,而且宴席上什么人都有,万一酒醉摸一把,姑娘家也就没了清白名声,耽误以后嫁人。
所以,但凡家里过得去,都不会让闺女加入。
不过,在白家帮忙包个包子,倒是不错,不用抛头露面,白家又是厚道人家。
王婶子和王婶子空出的位置,很快就被两个勤快本分的本村姑娘填补了。
王婶子把卫生看管的很严,衣衫必须一日一换,头发要用帕子包裹严实,戴袖套,指甲剪短,必须没有一丝污渍。
除了这些,但凡接触食材,还要戴上口罩,只露出眼睛,彻底杜绝菜品里掉入任何头发或者异物。
这可是白家酒席队伍的脸面!
而且她还给众人严格分配了任务,洗菜,切菜,配菜,刷完,传送,都落实到各人,出问题也好找源头。
该扣钱扣钱,绝对不留情面。
这般,不出半个月,整个队伍都变了个样子。
当真是整齐划一,训练有素。
到了农家院子,惹得人人都是惊讶赞叹。
就是到了城里富贵人家,也是出乎主家意料的规矩。
慢慢,白家口碑越来越好。
一月里,就算不是日日都有上灶生意,起码三日也有两次。
当然,这般辗转,累的厉害,但收获也是丰厚。
酒席等级不同,工钱也不同,平均一日都有四十文,一个月工钱下来,就有一两多。
碰到富贵人家,还有打赏,最少都是二百文。
加上酒席的剩菜也能拿回一些,简直是好处说不完。
而王婶子和荣婶子是实打实的,一月赚了六七两,家里早就乐翻天了。
荣叔和王叔都是日日远接近送,把媳妇儿捧手心里。
村里其余男人,即便没有这般,也都要对媳妇好了很多。
毕竟媳妇儿如今是家里赚钱的主力,什么时候,有钱都是硬道理。
当然,赚的最多的还是白芊芊。
她从不克扣酒席上的食材,也不会以次充好。
赚的就是工钱,一个手艺钱,这也是想要长久做下去的口碑。
一等席面,像冯家那种,就是十两的工钱。
二等席面,是六两工钱,三等席面是四两工钱。
最差的席面则是二两,当然荣婶子会挑剔一些,尽量不接。
毕竟府城附近还有旁人在上灶,不好把生意做绝,抓大放小就好。
这般,一个月下来,白芊芊赚了一百多两。
但人也累的瘦了一圈儿,惹得刘玉芳数了银子刚高兴一会儿,又开始心疼闺女。
“赶紧告诉你荣婶子,以后三日接一次席面就行,可不能这么累下去了。
你一个姑娘家,身子累坏了,以后要落病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