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急,我们也带了不少用物。
路上不好走,也怕你们提早跟着惦记。”
车上不好说话,众人就捡着轻松的说。
铁蛋儿引路,顺利带着众人到了租了一年的小院子。
原本以为去年夏天就能上京,不想拖到如今。
幸好,顺利团聚。
小梅和陈三妹早就等在这里了,方才若不是要留人做饭拾掇院子,她们也去城门口了。
这会儿,小梅扑倒了荣婶子怀里,陈三妹则是给白芊芊跪倒磕头。
“东家,您总算来了。”
小梅也是过来撒娇,“师傅,还以为你不要我们了,怎么等也不来!”
“这不是来了吗,还把你爹娘也带来了!”
白芊芊一手一个扶起她们,“先安顿下来,一会儿再叙旧。”
荣婶子见了儿女,虽然来不及说几句话,但是儿子比先前有长进了,闺女也更漂亮端庄了。
她们两口子也就放心了,忙着卸行李,安顿东西。
铁蛋儿带了冯春儿等人去倒座房,特别是楚家的几个护卫,被他热情招呼。
倒座房里准备了热水洗漱,大炕烧的烫手。
饭桌儿摆上,几乎是不等众人洗漱干净,饭菜就端来了。
不但如此,还有两坛子好酒。
楚家几个护卫都是感慨,真是什么主子,什么奴仆。
白家这行事周全仔细,是从上到下都如此。
铁蛋儿请冯春儿陪着,然后就出门去了。
路上颠簸疲惫,白芊芊看着安顿了行礼,分配了房间。
就吩咐陈三妹迅速上饭菜了,众人简单吃了一口,就都去歇息了。
周老爷子带了白术当归住了西厢房,云嬷嬷和荣婶子夫妻住了东厢房。
白芊芊住正房东间带孩子,西间就是杨婶子和兰兰。
糖糖和小梅、陈三妹愿意留宿,西厢房剩下的一间也够了。
碗筷捡下去,糖糖小梅和铁蛋儿、陈三妹都围在身边,同白芊芊说闲话儿。
虽然分别不算太久,但京都这边的酒楼和点心铺子新起,也是不少琐事。
这个时候,外办也是黑透了,眼见都要净街了。
郭先生披了斗篷,在铁蛋儿的引领下走了进来。
白芊芊赶紧起身行礼,“先生!”
郭先生摆手,摘去斗篷,拍拍身上的寒气就道。
“自家人,别客套。
曦哥儿呢,若是没睡,抱来我看看。
几月不见,可是想这小子了!”
众人都是笑,糖糖赶紧进去抱曦哥儿。
曦哥儿吃饱喝足,换了一套宝蓝色小袄裤,这会儿被抱出来,等着溜圆的大眼睛,别提多可爱了。
他许是还记着郭先生,到了郭先生怀里,小手自动就抓了胡子…
郭先生苦笑,“这臭小子,还是一样调皮!”
众人更是忍不住笑了!
不过,郭先生也不恼,孩子调皮才是正常的。
若是蔫蔫巴巴,那才要担心呢。
哄着曦哥儿玩了一会儿,曦哥儿打起了小哈欠,杨婶子就抱他回去睡觉了。
糖糖和铁蛋儿等人就要退出去,留出空间给郭先生说话。
白芊芊却道,“你们也留下,我们一路上有些遭遇,你们听听,以后行事也有分寸。”
铁蛋儿等人又坐回了原处,白芊芊这才说道。
“先生,我在来的路上,可以说救了一家人,您听听。
这是不是对以后行事有帮助…”
不说,白家小院子里如何细说,只说武威侯府里,这会儿是哭声震天。
武二夫人终于知道了女儿病故的消息,她根本不能接受。
本来还盼着女儿带着外孙回来,哪里想到,外孙白白胖胖,瞪着懵懂的大眼睛,却成了没娘的孩子。
她生了三个儿子,才得了一个闺女,简直是心头肉啊。
突然就这么被割掉,疼得她几度昏厥。
三个儿媳不管真心还是假意,也哭得厉害。
老侯爷和老夫人,还有大房听说消息,也都来探问。
知道消息,人人都是唏嘘。
侯府虽然家大业大,但争斗比旁人家少很多。
因为大房只有两个女儿,已经都嫁出去多年了,没有儿子承继家业。
所以,大房老两口都依靠侄儿养老过活。
而二夫人一口气生了三个儿子,自然是要继承侯府的,如今也是二房当家。
兰溪出嫁前,很得长辈们喜爱。
原想着,她嫁到姨母家里,姨母又是个软弱的,肯定不会受苦受委屈。
哪里想到,偏偏就是她走得这么早,这么突然!
何老夫人想起儿媳,也是哭得厉害,再看无颜面对的姐姐,更是恨不得哭死算了。
好不容易,众人把这姐俩儿劝得勉强收了眼泪。
二老爷就让三个儿媳,把何家老少安顿下来。
众人都是奇怪,何老夫人虽然是姨母,但人家可有亲儿子。
何御史就住在两条街外,不算远啊。
这怎么何老夫人还要住下,更何况带着孙子…
难道何老夫人要同儿子决裂,还是说…兰溪的死同何御史有关?
但谁也没敢把这个猜测说出口。
男人们不好同女人们混迹在一处,老侯爷就叫了儿孙到书房。
几乎是刚坐下,老侯爷就问武同,“同哥儿,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兰溪的死是不是有蹊跷!”
大老爷也是说道,“是啊,同哥儿,咱们侯府的姑娘,就算出嫁,做了何家人,也不是谁都可以欺负的!”
二老爷隐约红了眼圈儿,鬓角的白发在烛光下,比老侯爷都要多了几分。
“说吧,同哥儿,到底怎么回事!
一句别落下,说个清清楚楚。”
武同的两个兄长,武辉是长子,也是世子,武德是次子,他们方才也为了妹妹哭红了眼睛。
这会儿恨得咬牙,“老三,你说,到底怎么回事!兰溪到底怎么死的!”
正这个时候,武二夫人带了三个儿媳也赶到了。
“娘,您怎么来了。一切有我们处置呢,您先歇着…”
武同上前,被武二夫人一把推开了,骂道。
“歇什么!这么大的事,你们都瞒着我。
我不亲耳听听,谁知道你们怎么做!
我可怜的兰溪啊!
你们姨母是个没用的,指望不上。
但我这个做娘的,绝对不能让我女儿,就这么含冤死了!
说,给我说清楚。
就是告御状,我也要给我的兰溪讨个公道!”
武同望了祖父和父亲一眼,见他们没反对,也就不拦着了。
他把何管家夫妻,还有所有跟随的奴仆所说供词,还有何家遭遇的路上截杀都说了。
甚至是得了郭家众人的帮助,事无巨细,都说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