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人羡慕嫉妒,酸溜溜添了一句。
“这人啊,运气好不好,谁也不知道。
但攀上这样的高枝儿,若说那位小姐心里没什么算计,我可不信。
还不知道耍了什么手段呢!
我可是听说这位小姐是守寡的,夫君不知道是死了,还是进京之前就甩掉了。
如今怕是正想找个更好的人家呢,这般攀上侯府,还不知道看中谁了。”
这般带着一些颜色的话,自然会引起更多人的兴趣。
但大半人还是明理的,毕竟武家几个儿孙都成亲了,而且夫妻和睦。
何老夫人那么喜爱这位将军小姐,都没认下做义女,显见也是为了避嫌。
毕竟家里还有个死了妻子的御史呢。
总之,别管众人怎么说,羡慕嫉妒也好,理解同情也罢。
武威侯府的二夫人认下宇文冲之女做义女,成了事实。
为此,明月公主还派了一个老嬷嬷进宫,给皇上送了一盒子亲手做的点心。
据说就是同这位新外孙女学的,当然皇上接了点心,要问询嬷嬷几句。
嬷嬷也就把这事儿说了说,没有任何隐瞒。
明月公主是皇帝唯一在世的姑母的,郑大学士也是为大魏尽心尽力多少年,可以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皇帝怀疑谁,也不能怀疑姑姑一家啊。
就是皇后好似闲话儿一样,说了几句,都被皇帝拦了回去。
再说众人出城去庙里上香,都是女子,一年到底,难得出城几次,自然很是兴奋。
若不是顾忌着,这一次为了祭奠兰溪,怕是都要当春游了。
这会儿,已经是三月,北风里少了凛冽,多了几分温柔,吹得路边草芽儿都露了头儿。
远远望去,山林间一片浅淡的新绿,很是赏心悦目。
偶尔有鸟雀追逐着从马车边飞过,或者莫名的小兽在灌木从里迅速跑过,很是热闹。
惹得康哥儿和曦哥儿这两个小子,扒着车窗,怎么劝也不愿意回来。
白芊芊无法,只能让兰兰从篮子里拿了小饼干和温热的牛奶,给他们加餐。
两个小子有了吃的,终于算是收起了好奇的心。
楚二夫人在一边看着,笑的不成。
天下老人都一样,不怕孩子吃东西,就怕孩子不吃。
这会儿,两个小子一口气进去半碗牛奶,几块蛋黄酥小饼干,咔擦咔擦吃的欢快,真是比吃到她肚子里都香。
白芊芊一边陪着两个孩子吃,一边利用饼干教他们数数。
康哥儿没有曦哥儿长得壮,但却聪明一些。
每次都能答对,赢回小饼干,惹得曦哥儿急的啊啊叫,马车里也就更热闹了。
武二夫人原本心里还很沉重,这么一闹,倒是轻松很多。
凡事往前看,闺女虽然没了,但留下了这么好的外孙。
孩子就是活着的希望!
“芊芊啊,让他们自己玩儿,你快来歇歇,你也吃块点心,照看孩子最累了。”
武二夫人越是真心感谢白芊芊对康哥儿的关照,就越是心疼给她。
亲手给白芊芊倒茶,又拿了帕子给她擦汗,末了叹气道。
“你也是个实心眼儿的,谁家女人都是把孩子交给奶娘和嬷嬷,不过是闲暇时候抱一抱就不错了。
倒是你,亲手照顾吃喝,带着玩儿,实在太累了。”
白芊芊一口喝了温茶,笑道。
“义母这是心疼我了,我啊,天生心眼小,不放心旁人带孩子,只有自己亲手照顾,才觉得安心呢。
其实,仔细想想,孩子到了五六岁之后,就是想抱人家,人家都不愿意了。
同咱们亲近,也不过就这么几年,怎么累也都很快过去。
就怕以后后悔,这时候没有多抱抱呢。”
说着话,曦哥儿手里的杨皮球滚了过来,白芊芊捡了拿在手里抛了抛,曦哥儿立刻爬过来,在娘亲脸上亲了一下,然后拿着球去同康哥儿玩了。
康哥儿总觉得弟弟做什么都是对的,愣了一下,他也奋力爬过去,在姥姥脸上亲了一下。
这才像完成什么任务一般,乐呵呵去玩了。
武二夫人笑倒在软枕头上,末了扶着白芊芊的胳膊,又偷偷抹了眼泪。
“芊芊,芊芊,兰溪怎么这么命苦?
这么好的孩子,她看不见了,呜呜,看不见了。”
白芊芊也是心酸,这时候也不好劝,她就挡了两个孩子的目光,不愿吓到他们,然后轻轻拍着武二夫人的后背,无声的安慰。
武二夫人哭了一会儿,也知道不能吓到孩子,又发泄了一下心里的悲苦和不甘,就收了眼泪。
她们要去的寺庙叫七苦寺,寓意人生七苦,悲欢自渡。
因为离得京都只有三十里,马车跑起来,一个时辰就到了。
所以,平日香火很是旺盛,庙里大小和尚百十个。
几乎到京都的各地和尚,都要在这里挂单小住,名气也很大。
今日不是佛诞,也不是初一十五,上香的人本就不多。
侯府又提前几日打了招呼,寺庙提前有放出消息,就顺理成章只接待武家一行人了。
车队到了山脚下,众人下车,要徒步爬上半山腰的寺庙。
一百零八级台阶,对武二夫人和何老夫人这样养尊处优的,算是个考验。
白芊芊倒是不觉得辛苦,毕竟赶车去各家上灶的日子刚过去多久啊,她还没被养的娇贵起来。
众人走走停停,偶尔坐下来看看风景,喝口水。
待得爬上庙门的时候,知客僧已经带了两个沙弥等候多时了。
“各位施主辛苦了,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知客僧不是那种能说会道的,但瞧着眉眼很是踏实本分,眼神很是清正,反倒让人多几分敬重。
众人回礼,被引着往庙里走。
“昨日方丈就吩咐过,已经把西跨院拾掇出来了。
贵人们先歇息片刻,方丈大师见过客就会过来行礼。”
武二夫人皱眉,有些不高兴。
武大少夫人猜到婆婆心意,就出面问询道。
“我们府上来人没有说清楚吗?
我们今日是为了拜祭小姑而来,不希望有外人打扰。”
知客僧神色很是为难,赶紧行礼赔罪,末了小声说道。
“这位客人是早晨突然闯来的,小僧说明原委,但她扬言要拆掉我们的寺庙。
方丈这才允许她进来,这客人实际是为了我们一位得道的师伯而来,只问几句话,一会儿就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