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安不安全的问题,铭少觉得让小离去陆家陪陆老爷子合适么?”顾心阳盯着他:“或者说陆总有问过美晴的意思么?有征求过她的同意么?”
“为爷爷治病,不需要经过美晴的同意,需要你同意就行了。”
“美晴刚为你流产,你就是这种态度对她?”
“……”
“陆季铭,她好歹是你的未婚妻,你明知道她介意我俩的关系,还跑来把我儿子带回陆家去陪老爷子,你有想过她的感受么?”
就算他不在乎顾美晴的感受,她也在乎啊。
她在乎她的感觉,在乎她会不会因此而迁怒于小离,伤害小离!
陆季铭注视着她,最终说了一句:“我现在就给美晴打电话,问她的意见。”
“……”顾心阳又要关门,陆季铭迅速地伸手抵住门框。
“砰!”门板重重地砸在他的手背上,疼得他皱着眉闷哼一声。
顾心阳:“……”
这个家伙不会躲的吗?
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手背上渗出血丝,而他却仿佛没事人一般,继续用另一只手拨打电话。
电话很快便接通了,顾美晴娇柔的声音从话筒里面传了出来:“季铭,你找我啊?”
“嗯。”陆季铭平静地说道:“爷爷的病一直没好,我想接小离去老宅陪他几天,你同意吗?”
“……”顾美晴的心里,悲喜相交起来。
陆季铭在征求她的意见?这无疑是让人兴奋的。
可陆老爷子病了,他居然要带小野种回老宅住几天?小野种又不是医生,有什么资格去老宅陪陆老爷子。
她首先想到的,是陆季铭又在找借口接近顾心阳了。
既然是为了老爷子的病,她心里再不爽她也不敢表现出来。
只能体贴地问:“季铭,爷爷的感冒还没好吗?小离去了能让爷爷的心情好起来吗?还有,心阳会不会不同意啊。”
陆季铭盯着眼前的顾心阳,道:“她不太同意。”
“如果小离能让爷爷的病好起来的话,我可以给心阳打电话劝劝她的。”顾美晴将贤惠进行到底。
“那倒不用,只要你同意就行了。”陆季铭道:“我会好好跟她沟通。”
“好的,小离毕竟是心阳的心肝宝贝,不同意也是情有可原的,好好劝劝她。”
“谢谢。”他仍旧定定地盯着顾心阳。
“季铭,你晚上早点回来吃饭好不好?”顾美晴突然说:“我给你做糖醋排骨吃。”
“好。”陆季铭:“我先挂了。”
将电话从耳边拿了下来,他看着她:“你听到了吧?她没意见。”
顾心阳:“……”
这个家伙是怎么做到一边跟未婚妻腻歪,一边面不改色地想带走她儿子的?
难道在他心里,顾美晴是一个很善良很好随和的人?连老公去带别个女人的儿子回家住都不介意?
还是他听不出顾美晴语气中的不乐意?
“陆季铭你再不把手拿开,我又要用门夹你了!”顾心阳冷冷地威胁。
陆季铭皱眉:“顾心阳,你想反悔?”
“……”
她就是反悔了!
不,主要是她根本没料到他会真的给顾美晴打电话。
“我还是觉得不合适,希望铭少不要为难我。”她说:“铭少还是赶紧找个厉害点的医生给陆爷爷看病吧,省得耽误了。”
“爷爷真的需要小离。”
“铭少……”
“妈咪!”顾心阳正要赶人,小离突然从屋里走了出来:“妈咪,老爷爷很老了,生病肯定很难受的,你就让我去看看他嘛。”
“……”顾心阳低头朝他道:“小离,你给我进去。”
“妈咪不是总跟小离说要做一个尊老爱幼的人吗?老爷爷生病了小离怎么可以不去看他呢?”小离说的一脸认真:“而且小离上次答应过老爷爷回去看他的。”
顾心阳既然被儿子说得哑口无言。
小离还是太小了,根本不明白大人之间的微妙关系,偏偏她又无法给他解释。
“还是小离比较有同情心。”陆季铭满意地夸了一句。
顾心阳看着小离一脸认真的表情,只好扔下一句:“我去给小离收拾一下东西。”
看着她转身朝屋内走去,陆季铭和小离击了一下手掌。
“还是小离比较有办法。”陆季铭摸了摸他的发顶。
小离压低声音说道:“陆叔叔还不知道吧?我妈咪心很软,很好哄的。”
“陆叔叔现在知道了。”
一大一小两人进了屋子,顾心阳已经拿着简单的小行囊出来。
一边教小离怎么搭配衣服一边叮嘱他注意事项,最后来了一句:“知道去到老爷爷家最需要注意的一点是什么吗?”
“知道,多吃饭少说话。”小离大声回答。
“……”顾心阳不自觉地抬眸看向陆季铭,刚好接触到他微讶的目光。
她急忙低下小脸,假装继续整理东西:“没错,虽说童言无忌,但如果说错了话老爷爷也会不开心的。”
“妈咪,老爷爷可喜欢小离了,不会这么小气的啦。”
“……”顾心阳抬手在他的后脑处拍了一记:“给我闭嘴。”
小离立马闭上嘴巴。
“东西给我吧。”陆季铭伸手去接她手中的小背包。
顾心阳却被他手上的血迹怔了一怔,刚刚只顾着生气,既然忘了他被她用门夹伤的事。
她将小包让小离背着,又从桌子下方拿出医药箱。
“我帮你把手上的伤口处理一下吧。”她指了指沙发:“你先坐下。”
陆季铭看了一眼自己受伤的手背,这点小伤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也可以不用处理。
但他还是在沙发上坐下,将自己的手递给她。
顾心阳一手托着他的大掌,一手拿着药棉,动手之前抬头朝他说了句:“这种药水刚涂上去会有刺痛感,你忍一下。”
陆季铭:“放心,我不怕疼。”
他不怕疼?难怪刚刚被她用力夹到的时候还能那么平静。
果然,消毒药水涂在他的手指上,他却连眉头 都没有皱一下。
“你没有痛觉的吗?”顾心阳不解地问。
“每次发病的时候比这痛苦一千一万倍,我早就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