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往南山的黄昏途中,薛柠一边给佐佐木指路,一边给白景平讲她离开西部之后的事情。
她薛柠之所以能够暂时克制石化病,还是因为白景平。
十年前的西行途中,白景平曾和薛柠讨论过毒,这世间是不是存在无解的毒。白景平说没有,可薛柠不信,薛柠认为有无解的毒。
白景平就举了个类似于天花的例子,告诉过薛柠,说世间最恐怖的毒,不是一下子就让人致命的毒,而是让人缓缓折磨致死,并且可以一传十十传百的毒,传播速度飞快,甚至是吹过同一股风的人都能被传染,如果没有办法控制,那么很快就会世界性的大爆发,最后能够活命的人估计会比圣人还少,一个强盛的帝国,若碰到这种事亡国那都是小事。这种毒,又叫做病毒。
薛柠当时不信,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毒,如果谁掌握了病毒,那岂不是全世界人的性命都在他手里头?
白景平告诉她,说没有人能够掌控病毒,病毒算是毒,但也不能完全算是毒……
白景平跟薛柠解释过什么是病毒,薛柠当时不信,说如果真有这么厉害的毒,肯定没人能治得了,就算是巫毒宗的巫圣出手也肯定没有办法。
直到薛柠进入大牢,大牢中爆发了石化病,她才想起了白景平说过的话。
这石化病的特征就跟白景平说的病毒极为相似。
薛柠当时听不太懂,所以白景平也就是随便乱打比喻说过,说病毒是没有解药的,只能克制和控制,在那些感染了病毒的人中,有极少数人的体质特殊,不会致死,然幸存者的血,就拥有了克制病毒的效果,说白了就是往没有的感染上病毒的人身体里注入幸存者的血,那么被注入带有病毒的血的人,或许会发生中了病毒后的一些症状,但却百分百不会致命,这叫做疫苗。
可薛柠却因为白景平随便说的话,成功的救下了自己,而且,还救了一座天牢里的犯人和狱卒们。
因为当时的天牢之中已经有好几个人出现了异常,紧接着人数越来越多,七天之内死了好多的人,但还没有传播到薛柠的那间牢房里。
因为薛柠根本没有吃饭,也没有和狱卒说话或是接触,她一直都待在牢房的角落里,等待问斩的那一天。
不过却说,薛柠她绝对是死地逢生,运气好?算是吧,隔着一条走道,对面牢房的那个犯人也得了石化病,皮肤呈现淤青,但却坚持到了第七天,第八天,第九天……依旧没有死,薛柠就知道了,那个人就是拥有特殊体质,得了石化病,而不致命的那种人。
薛柠当时快饿得昏了过去,就是不敢吃狱卒送来的饭,她是宁愿被饿死,也不愿病死,再到后面两天,送饭的狱卒们每天都在换人,换新人面孔。薛柠就知道,狱卒们都得了石化病,来一个感染一个。
最后她终于发出了声音,说她有办法对付石化病。
当时整个皇城都陷入了一偏的恐慌之中,皇帝陛下和内部大官员们抓破脑子也想不出个办法,也派人去鬼谷请过鬼谷谷主,但是都没有成功。
而那时,薛柠在狱中发声了,典狱长上报朝廷,皇帝陛下一琢磨,那薛柠曾是药神山庄的人啊!说不定她还真能对付石化病,索性就死马当活马医,只要薛柠能对付石化病,便免去她的死罪。
照白景平曾经说的做,薛柠是第一个注入幸存者鲜血的人,也就是往自身的血液里注入了含有石化病病毒的鲜血。
果然如同白景平说的那般,薛柠立马就出现了石化病病人的特征,身体皮肤变得淤青,呼吸困难,没有半点食欲…………等等多如牛毛的症状,折磨得薛柠那叫一个生不如死。
一开始皇帝陛下听说了薛柠的症状,就觉得薛柠死定了,也就没再寄希望于薛柠了,开始下令封城,不许任何人出家门,更不许任何人出城进城,城门也已经关闭,城中百姓们的口粮全部都有朝廷来承担,由朝廷官员亲自送到百姓家中。
但薛柠就是迟迟不死,她当时是住在皇宫中女奴们的住地方,也已经被隔离了起来,她唯有逼迫这自己吃粮食,补充体力,才有精力去对付石化病。
最后,她成功的证明了自己有能力对付石化病的疯狂传播,咯血回春丹,是薛柠用自己的血,炼制出来的第一颗能够克制丹药。
不仅有幸存者的血液抗体,还有薛柠流力的注入,在专注炼丹的那些日子里,薛柠差点累夸了。
其实事情就是这样,说来简单,但她走得每一步都像是在和死神插件而过。
白景平听完之后,不由惭愧不已,他握紧了薛柠并不滑嫩的手,“柠柠,相信我,以后,不会再让你受半点苦。”
一句柠柠,薛柠瞬间尴尬得脸都红了,白景平,可从没这样叫过她啊,况且,以往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也从来没有像夫妻一般的态度对待对方,那会儿像是朋友。
却说现在,二人两年多不见,一见面就缠绵不断,这让薛柠这个当事人都觉得有些尴尬。不过白景平倒是脸皮比较厚,能够随便适应任何场合,都脸不红心不跳,凶恶的狠话他说得出,肉麻的情话自然也是小菜一碟。
薛柠故作不爱听白景平这般的言语,“什么柠柠,你恶心不?叫我薛柠。”
实则这姑娘心里头在意乐开了花,也就是白景平眼睛瞎了,不然此刻一定能够看到薛柠脸上挂着傻笑,但却用一种生气的口吻说出生气的话,这种高难度,需要一定技术含量的操作,着实不容易。
白景平不禁又是开始咳嗽了起来,这次,薛柠看到了,白景平居然咳嗽了好多的血。
她夺过白景平用来捂嘴的红布,上面沾满了黑血,甚至都已经有了好大一块黑漆漆的血锅巴,那是已经干巴了的血,这就证明白景平很早就已经开始咳嗽了,而且还一直没有洗过这块红布。
薛柠停下了脚步,她这下是真的收起了先前的傻笑,她面露愁容,质问道:“你咳血有多久了?”
白景平一惊,看来终究是瞒不住了,但还是要装一下,“什么咳血?你的意思是……?我咳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