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卢祺安的处境如何,楚凡并不是很关心,但若是对方真的被人暗中监视,那两人见面之后,便意味着他也暴露在猎场组织的视线之下。
敌暗我明,这种不能掌握主动权的感觉让楚凡十分不爽,想他纵横九天十地数万年,何曾被人如此对待过?
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之后,楚凡也终于动了真火,心念一动将那留有暗信的a4纸焚成灰烬,神色凛然的看着某处幽幽念道:“区区蝼蚁也敢以如此姿态面对本尊,看来你们真是安稳太久了啊……”
凉川郊区,别墅北侧荒山中。
卢祺安两手插兜漫步林间,崎岖的山路好像对他没什么影响,明明没看到有什么动作,速度却快的离谱,眨眼工夫便掠过几百米的密林,来到一处低矮的断崖旁边。
说是断崖并不准确,这里原本是一条小山谷,后来因为要修公路,就直接把对面的小山包炸成了平地,留下这半边六七米高的断崖。
且说卢祺安,来到断崖边站定脚步,先看了一会儿山下的公路,确定没人注意之后就一个纵身跳了下去!
急坠两三米后,卢祺安又闪电般一探手,直接把整个身体挂在一颗从山壁长出来的小树上,接着腰腹发力转动身形,竟直接隐入粗糙的山壁中消失不见!
这倒不是卢祺安会穿墙术,而是山壁上被认为开凿了一个隐蔽的洞口,借着山势和凸起的岩石做掩护,除非趴在上面一寸一寸的仔细查看,否则无论从哪个角度都难觅踪迹。
洞口后是一条狭长的山洞,墙上每隔两三米就有一盏照明矿灯,所以即便阳光照不进来,这里也依旧亮如白昼。
卢祺安落进山洞之后,神色间明显放松了不少,脱掉皮衣随手扔在地上,然后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一边搓着脸一边向山洞深处走去。
墙上矿灯的光线从侧面投来,在卢祺安棱角分明的脸上映出一片阴影,只是这阴影看上去有些古怪,好像有些凹凸不平似的。
转眼间卢祺安穿过二三十米长的山洞,挑开挡路的草帘,一间十几个平方的石室就出现在眼前,石室中央赫然还有另一个卢祺安!
不过石室中的卢祺安已经陷入昏迷,被人五花大绑着扔在地上,蓬头垢面的样子看上去十分狼狈。
从外面回来的卢祺安也没在意,自顾自走到角落从背包中翻出一瓶矿泉水,“咕咚咚”灌了一大口,又把剩下的浇在昏迷的卢祺安脸上。
被凉水一激,昏迷的卢祺安立刻悠悠转醒,看到对面那张无比熟悉的脸时,眼中毫不掩饰的透出几分厌恶,皱起眉头没好气的说道:“赶紧把易容土洗了!本来挺好看一张脸,怎么长你身上就这么别扭?”
卢祺安说话的时候满脸嫌弃,那个从外面回来的卢祺安也没生气,抬手把矿泉水浇在脸上,然后搓着脸含糊不清的说道:“别不要脸了,就你那长相还算好看?长的像个鞋拔子似的!”
“滚你爷爷的!”
卢祺安没好气的骂了一声,对面那人也不在意,把矿泉水在脸上抹匀之后又等了一会,然后一抬手就把脸上的皮肤抠下来一大块!
只不过皮肤扣掉之后却没流血,而是露出另一层稍黑的皮肤,那人随手把抠下来的东西扔在地上,接着又如法炮制的弄掉几块,卢祺安的形象特征渐渐消失,露出一张透着几分阳光的帅脸,赫然就是猎场组织的欧阳烈!
卢祺安似乎早有预料,看着欧阳烈露出本来面目也没多少意外,等对方把脸上清理干净才轻声问道:“事情都办妥了?”
欧阳烈“嗯”了一声,又去角落翻出一块毛巾,擦着脸含糊不清的说道:“我还顺便把咱们俩的关系撇清了,如今你已经置身事外,千万别想不开再搅和进来。”
听见这话,卢祺安瞬间变了脸色,皱起眉头低声喝道:“谁让你自作主张的?”
“你都说‘自作主张’了,那肯定就是我自己做的主张了呗!”
欧阳烈嘿嘿一笑,却发现卢祺安没有想笑的意思,只好悻悻的收起笑容正色解释道:“就因为楚凡,你现在已经被上面盯住了,继续帮他肯定是死路一条,连我都帮不了你!”
“这些规定还是我督促你背的,用不着你提醒我!”卢祺安翻了个白眼,沉默片刻忽然笑了起来:“不过这样也好,欠他的人情已经还了,我也能专心做自己的事,最近还真有点忙。”
“恐怕你做不了自己的事了,”欧阳烈苦笑一声无奈回道:“老家伙们已经下令了,为保证此次行动不出纰漏,在我的行动结束之前,你不能参加任何行动。”
卢祺安闻言顿时脸色骤变,神情复杂的沉声问道:“这是谁下的命令?我不是已经都解释清楚了吗?”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欧阳烈耸了耸肩,忽然想起什么幸灾乐祸的笑道:“不过想想也知道,肯定是外勤部那帮老家伙,平时你仗着自己是督导,把外勤部那帮人使唤的像孙子似的,现在你公然违反规定,那些老家伙怎么可能放过你?”
“呃……好像是这么回事。”卢祺安嘀咕一声,脸色顿时有些尴尬,沉默片刻才继续问道:“我让你转告楚凡的事,你都告诉他了吗?”
“放心吧,我什么时候出过岔子?”欧阳烈得意笑道,刚说完又忽然收起笑容正色道:“不过我只是把你的话转达给他,至于他能不能听进去我就不管了。”
“我提醒他置身事外已经仁至义尽了,如果他非要执迷不悟,我也没办法。”卢祺安苦笑道。
欧阳烈闻言耸了耸肩,对卢祺安的想法不予置评,走到角落换了一套黑色保安服,又拿了些食物放在卢祺安面前,然后拎起背包随意说道:“外面还不够乱,我再出去闹腾一下,这些吃的够你坚持到我回来了。”
说完欧阳烈就拎着背包往外走,卢祺安看了看面前的食物,又看了看身上鸡蛋粗细的钢丝绳,神情古怪的沉默片刻后,忽然脸色骤变激动喊道:“臭小子!你他吗倒是把我放开啊!这样我怎么吃啊!”
卢祺安的声音在山洞间回荡,可直到回声平息,也没见欧阳烈出现给他松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