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大家想不到的,没有程司韫请不到的,论搞事情,还得是程司韫在行。
方媛书接了程司韫的邀请,也不知道会遇上戚伶伶跟安橘,她长这么大就在两个人手里挨过打,一个栾然一个唐阮,甜品店的事她还记忆犹新,这辈子都忘不掉的,每每想起来都恨得牙痒痒。
唐阮她是惹不起了,大庭广众之下要是再给她一巴掌,她脸就别想要了。
但戚伶伶跟安橘她惹得起,准确的说,她觉得她惹得起。
方媛书没想到还能在首都遇见她俩,据说当初安橘追求失败灰溜溜地走了,她出了口恶气,如今一见,那股子恨意又涌了上来,也不管现场有多少人,直接就拦住了她们,双手环胸道:“有请柬吗?穿成这样就敢来这种地方。”
安橘跟戚伶伶更没想到会碰见她,戚伶伶当场翻了个白眼,嘀咕道:“程司韫办的什么见鬼派对,真晦气。”
方媛书不是耳聋,厉声道:“你说什么?把话再说一遍!”
跟方媛书比起来她俩确实太随意了些,尤其是戚伶伶,谁叫主人姓程呢,安橘还打算穿件漂亮的连衣裙,被她拦住了,随便套了身休闲装,跟盛装出席一身名牌的方媛书相比反差极大。
可衣裳也不过是身皮囊,用来掩盖丑陋的东西,方媛书打扮得再好,跟她们有什么关系?
戚伶伶好笑道:“我说你是程司韫找来的门卫还是保安啊?还管得着程家的请柬?方小姐好久不见,改做看门狗了?”
她们所处的位置正好是大门口,来客来来往往,身为主人的程司韫当然也在,他心里头咯噔一下,坏了,光顾着给薄斯倾想办法,忘了戚伶伶有多记仇,要是方媛书把她惹毛了,这笔账还不得算在他头上。
他怎么那么悲催……
安橘拽了拽戚伶伶的衣袖,小声道:“伶伶,别说了,要不我们走吧,反正你也不想来。”
再次见到方媛书,安橘的心情很复杂,她也忘不掉方媛书跑来羞辱她的画面,更忘不掉听说薄斯倾要跟方媛书订婚时那种锥心之痛,虽然他俩最终没订成,但她不想再跟方媛书有任何接触了,能避就避,省的再生事端。
可方媛书的大小姐脾气岂是她们能左右的,说发作就发作,指着安橘道:“怎么?怕了?两年前你对薄斯倾穷追不舍死缠烂打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行了,进去吧,赶紧再傍个金龟婿,以免狐狸精将来人老珠黄。”
在方媛书心里头安橘一直是个想当捞女的狐狸精来着。
她从不认为安橘对薄斯倾的追求出自真心,也从不能理解何为真心,以及那种无所畏惧的勇气。
安橘要真忍气吞声才怪,她退一次是留脸面,方媛书要上赶着犯贱,就不能怪她直言了。
“我对薄斯倾怎样,也好过方小姐被退亲吧。”安橘故意把“被”字咬音极重。
当初薄斯倾从病房里醒了过来,方家还是坚决要退,薄老爷子怒了,也不给他们多余的体面,对外都是声称薄家退的亲,紧接着薄斯倾出走,大家不知道车祸的事,都以为是薄斯倾甩了方家脸子,方媛书也就得了个不太好听的名声。
这些是戚伶伶当初告诉安橘的,她们所得知的也是外界传言的版本。
又是方媛书心里的一根刺,她一听还不炸了,口不择言道:“是我退的他!我才不会嫁给一个差点残废的男人呢!他……”
方媛书突然熄声。
被邀请的可不止他们,她哥也来了,比她早到了一个小时,薄家出的事家里人三令五申不许到处去说,这可是扯上故意杀人的丑事,要真捅出去了,薄家不好过,自然也不会放过她。
得罪一个薄斯倾不要紧,得罪了整个薄家,她会触动多少人的利益?这才是父兄对她千叮咛万嘱咐的原因,可惜她又坏又蠢,说着说着说漏了嘴。
安橘听得一愣,直觉不是什么好事,赶紧追问道:“什么残废?方媛书你什么意思?”
人多眼杂,有心人听见薄斯倾差点残废这种话,自然要往深了想,再瞒是瞒不住的,这事儿程司韫也不知道,他站在门后边,决定再观望观望。
薄斯倾蹙紧了眉头,他不能再让方媛书说下去了,捅出丑闻事小,他怕薄家人把这笔账算在安橘头上,她明明不该被他拖累的。
方媛书心里直打鼓,闪躲道:“没什么,他一个私生子,连给我提鞋都不……”
还没等薄斯倾走过去,“啪”的一声响,安橘的耳光抽到了方媛书脸上。
没别的,她就是听不得方媛书辱没薄斯倾,听不得别人一口一个私生子叫着,说她狐狸精没事,敢说薄斯倾,就是这个下场。
“以后再敢叫他私生子,我听见一次打你一次。”
安橘冷冷地说着,她板着脸的样子,还真有几分像薄斯倾。
方媛书气疯了,第三个,这是第三个打她的人!她这辈子就没受过这种委屈!
她是要还手的,直接扑了过去,安橘连忙躲避,可巴掌还没落下来,她就让人扣住了手腕,薄斯倾及时地治住了她,反手将她甩到了一边。
“方小姐,如果你很闲的话,要不要我把你哥叫来,让他听听你刚才都说了些什么?”薄斯倾眯了眯眼,他言语中尽是威胁,他相信,蠢如方媛书也听得懂。
方媛书脸色变了又变,没敢再还嘴。
薄斯倾松开了她,嫌弃极了,从口袋里拿出帕子擦了擦手,然后在安橘面前蹲下了身,单膝跪地道:“有一句话,方小姐说错了。”
安橘的鞋带在闪身时散开了,薄斯倾跪地是为了给她系鞋带,她整个人都僵住了,因为突然出现的薄斯倾,因为他的举动。
“不是小橘对我死缠烂打,穷追不舍,是我……”
薄斯倾低声说着,然后抬起眸子,沉沉地眸光凝视着安橘,深情道:“是我对她难以自拔,求着她盼着她,能多看我一眼,因为我爱她,我根本就离不开她。”
这里人很多,来看戏的也好,凑热闹也罢,薄斯倾不管,他只想把这句话说给每个人听到。
原来的他是很难把这些话说出口的,可当他看见安橘为他出头的那一刻,他什么都能做到了,他对她的爱意,已然达到了顶点。
他爱她,就如同她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