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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虹龙飞入云端,朝目的地飞速驶去,而文已经就地躺下,闭上了双眼。
  又在抓紧时间补眠啊。夏油杰了然的笑笑,在她身边盘膝坐下,将她的脑袋挪到了自己的大腿上,并抬起一手,帮她掩住了双眼。
  文的人生有五大爱好:听歌,阅读,睡觉,喝酒,打架。其中,听歌不限风格,阅读不限类型,睡觉不限场合,喝酒不限口味,打架不限形式。
  以上,节选自《夏姐共生手册》。
  不过,毕竟是经过删减的指南手册,还是有些私密的事情不会写上去的。若是要更加详细的添加注脚,那尤其需要标注的便是睡觉与打架。
  打架还算好理解,她不限对象,不限场合,不限人数,也不限规则。若是真把她惹急了,就会变成见者有份的大场面,到时估计是最强都得被迫喝一壶。
  而睡觉嘛,所谓的不分场合,指的是她在哪都能摆出一副要睡了的姿态,不管是正在开会的席中,还是万米之上的高空,甚至是轰鸣阵阵的战场边。这睡觉的姿态也分真假,有时是障眼法,有时又是浅的近乎类似于发呆的浅眠,不过身边若是有可信的对象,她入睡的速度很快。除此之外,她其实对睡觉的形式也不太介意,其内容包括姿势,过程以及对象。不过,这既不是作者伏黑惠会涉足的领域,也不是需要通过阅读这本手册来学会与这个离谱的女人相处的陌生人们需要明白的内容。
  而现在,在夏油杰的身边,她入睡的很快。夏油杰让虹龙降低了速度,又将外套脱了下来,轻轻盖在了她的身上。
  上次和她一起合作除灵,真是有些年头了,貌似还是他高二那年的事情吧。
  那次护送星浆体的任务失败后,她便暂停了所有除灵任务,而他也很快去了诅咒师阵营——不算叛逃,那两年诅咒师的风评有一些逆转,但总归是不怎么招人待见。而那时的他也没犯过什么大错,没有多少困扰,却只是因为眼前这人的一句“我需要你”,就这么铤而走险的去了对面。
  那时的他可真是热血上头啊,那么轻易的就答应了。若是现在的他……若是现在的他,估计会装模做样好好逗弄她一番,要来更多的许诺后,再答应她吧。
  他总是会答应她的,哪怕她说出口的东西是多么危险,多么离谱,他都会信任她。她也证实了,她值得信任。
  还记得几天前,他给今年的新生讲述咒术史时,课本上出现了关于诅咒师的内容,其中依旧将诅咒师完全打成反派。那时,还没有掏出过心脏的,对咒术界一无所知的虎杖悠仁举起了手。
  “可是夏油老师,你也是诅咒师吧。”
  “是啊,教材有些老了。”他合上书,一边感慨现在的学生真是听话好学,还积极举手发问,要知道当初他上课时都忙着和五条悟,家入硝子,文互传纸条的,一边好脾气的解释起来。
  “自从十二年前开始,咒术界出现了为诅咒师正名……这么说也不对,那时的诅咒师还是彻底的邪道,几乎无可取之处,但那时出现了一种理论,即接纳诅咒师,让其作为与咒术师具有同样职能的存在。那个词应该怎么说呢?拉拢?归顺?驯服?”
  眼见他的用词一路往危险的方向奔去,伏黑惠咳嗽了一声,示意他意思到了,继续吧。他是不指望夏油杰能说出什么好听的词的,毕竟此理论的提出人,文本人当时使用的词汇根本就是调|教和资源利用最大化。
  “总之,此理论经过两年的发展,通过某些强硬手段,咳,”夏油杰想起了禅院家拥有的产业暴走叁个月的电脑,和叁月内哗哗流走的资金,努力咳嗽了一声才止住笑意,“迫使一部分人对此意见进行了考虑,因此有了一定回环的余地。”
  “随后在十年前的一个夏季,我自东京高专退学,加入了诅咒师的阵营,通过实力成为诅咒师的领导者,并在内部进行镇压,整改和秩序化,积极除灵,同时学会与民间接轨,其形式属于,嗯……咒术师总是和警视厅,政府部门以及一些名门家族接轨,而诅咒师便散布民间,接触那些受教育水平不高的人,贫穷之人,不愿报警将事情闹大之人的委托,同时与彩铅笔机构合作,发现有天赋的孩子并进行接纳和培养。”
  “不过,毕竟是民间组织,所以行事还是有些不方便,于是在去年,我组织了百鬼夜行活动,让咒灵们帮我们拉横幅,在东京和京都这两个咒术据点进行了游行,展现实力,并合理宣扬诉求,同时也算是宣传作用?反正最后的结果还算不错,我们与咒术协会进行了谈判,并作为一个被认可的组织存在。”
  “虽然现在还是有一些偏见,所以我被迫在此做编外教师,也算是被监视的状态,但是,嘛,我对未来抱有乐观态度,毕竟诅咒师协会更加亲民,更加友善,且待遇更加完全良好。现在的年轻人在寻找工作时,除了看工作性质和薪资水平之外,也很注重工作环境,同事素质,晋升渠道,福利制度,以及公司是否尊重个人意愿。后面这几点,诅咒师协会做的比咒术师总监部更好。如果你们未来有兴趣的话,也可以来我们这边就职哦!”
  诅咒师从一个污点名词逐渐发展为被认可的组织,这是一个美妙的故事。人都是喜欢听故事的,所以虎杖和钉崎二人都听得津津有味,甚至比实战更加投入。虎杖甚至直接开始叫好欢呼:“夏油老师!你真是太厉害了!”
  “哪里,这些并不都算我的功劳。”夏油杰回答的客客气气。
  那二人都当他是自谦,只有伏黑惠知道,他说的很认真。这不是他的主意,而是那个离经叛道的家伙的。只不过,那个人似乎从不真正掌权,她不要任何一个位置来固定住自己,反而总是披着一个会被容忍,因此而被看轻的学生身份,而那些人在取得成就后,再告诉别人时,也不会提起她的名字。
  这是她的要求。她似乎很喜欢做这样的无名英雄。
  只是,她实在胆子太大了,伏黑惠有时都觉得,比起“聪明一点”,“胆大一点”才更适合作为她的口头禅。也许她只是喜欢嘲笑别人笨呢?
  而现在,她正在策划更聪明,更大胆的事情——在从御叁家下手,祸祸了一遍咒术师,诅咒师和普通人之后,她把目光转向了咒灵。
  “人这边的问题可以分为有咒力的人的,和无咒力的人的两部分,其中关于有咒力的人的部分就这样运作下去,有问题及时解决就行,而一般人的问题太过复杂,不应操之过急。现在,矛盾的最大点在于咒灵与人的冲突。”在不久前的秘密会议上,文站在一张投影前如此说着。
  尽管她打起架来虎虎生风,脾气如六月的天说变就变,与他们相处时常常举止随意,但她总归还是聪慧且有能的,也曾经完美地通过了禅院家堪称苛刻的礼仪培训,甚至险些被定为未来主母。她的优雅一直潜伏在那有致多姿的身躯下,藏在那张靓丽的面孔之后,只在很少的时候,比如那时,才会出现。
  于是,她的声音便恍如歌声,她的举止如同舞蹈,她的存在本身,便让本质上刻板又无趣的会议变得引人入胜。这是她的独到之处。
  夏油杰听得很认真,如同以往每一次她主持会议时一样认真。
  “鉴于咒灵对于人类有天生的恶感,致死率颇高,且人类对其防不胜防,只能消除,我们曾经把它们类比成某种寄生虫,而咒术师是专门除虫的医生。以往我曾提意提高医生的数量,这点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方式,便是使人们保持卫生,以及减少虫子的数量这一点。”
  “前者显然是不太可能的,人不可能不产生负面情绪,而后者虽然在做,但进展不算快。于是,我们似乎陷入了僵局。但是嘛——”她拖长了调子,摆了摆戴着白手套的手指,“咒灵不是虫子,它们拥有十分分明的层级压制,甚至部分拥有了智慧。所以——?”
  她微微弯腰,用那双漂亮的红眸盯着在场的几人——其实也只有他,五条悟以及七海建人叁人而已。至于伏黑甚尔,他虽然半点咒力没有,但是是以文的保镖之名硬跟来的,只有他一个人在这时一副怏怏的,半睡不醒的模样,也不知有没有在听。
  夏油杰的心不自觉提了起来,仿佛等待着拍卖品揭幕的观众一般。
  没有等到回答,她有些失望的重新站直身体,耸了耸肩膀。“聪明一点,再聪明一点嘛。”她的调子拖得比以往长,活像是在撒娇,在这个时候,她的声音会很好听。五条悟曾经跟夏油杰说过,有时他其实能猜出她在想什么,只是故意不说,等着她把这句口头禅以这种语气说出来。他当时的回答是:人渣。
  但其实他也很喜欢。也有悄悄录回去,在没法见到她的晚上偷偷听,然后做点私密的事情。
  她还在阐述自己的计划。“所以我们应该利用它们的这份智慧,让它们对自己进行管理。除此之外,我觉得作为咒灵,它们应该拥有更多的用处。”
  “什么,减少碳排放吗?”伏黑甚尔反问,语气似乎有些讽刺。
  “说不定哦,虽然现在还没有找到方法。不过,我倒是很确定,咒灵可以有效减少赌鬼的数量。”她轻描淡写地做了反击,瞪了这个拆台的家伙一眼。
  “很夸张的想法,比以往的都要夸张。”七海建人发表见解。他虽然只是一级咒术师,在屋子里的这群怪物面前不太够看,但他效率极高,且作风严谨,人又比较有威严,所以咒术师只是他的兼职,他更多的时候在帮文打理她启发提出,却不怎么照看的产业,为她的其他出格行动提供资金流,因此,他也算是每次她行动时最贴近的一环。他的意见至关重要。
  “不过,你也不是第一天如此夸张了,如果你心中有计划的话,我不介意你去尝试。”七海建人轻轻笑了一下。
  文也用一个柔软的笑容作为回礼。
  五条悟有了疑问,“这么说来,这次还要杰来?”
  “不。咒灵操术看起来像是在驾驭咒灵,但实际上并没有信任感,只是在作为工具利用。而这种用法,我不认为会适用于智慧生物。想想里香。”
  “你的意思是让忧太帮忙?”
  “不,我亲自来。”
  五条悟略显惊讶的掀了掀眼罩,“哦?打算从什么开始?那二十几只记名的特级?”
  “不,不够。”她敲了敲桌面,“得等,等更高级的。”
  现在,正是更高级的咒灵出现的时候。随着两面宿傩解除封印,越来越多强大的咒灵开始觉醒。于是,自叁年前升至准特级之后,便再未出手过的咒术师夏文杰,再次出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