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留下的二十五名国中生中,立海大的四个人是最先完成体能训练的。
这份菜单是拓植教练参与制定的,其中所要耗费的体力和精力没人比他更清楚了。即使是高中生,想要在三个小时内完成这份菜单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但拓植教练也没说假话,排名前几的球场的高中生的确可以在三小时内完成这份训练菜单。虽然这样对比不太客观,但单从这几名国中生的完成质量以及速度来说,他们的实力应该不会低于十号球场的高中生。
还需要其他证据辅证,拓植教练想着,笔迹不停的继续记录着二十五名国中生的训练情况。
六小时一到,拓植教练吹响了哨声。
没完成训练的再加一组折返跑,跑完以后才可以去餐厅吃饭。拓植教练点了几个没完成的人的名字,其他人原地解散后可以直接去餐厅吃饭,之后的时间大家可以自由支配。
U17训练营内并不限制选手的个人活动,除了每日的训练和定期的球场换位赛之外,晚上的时间是由每位选手自己支配的。
幸村也没有想要干涉队友的意思,因此一起吃过饭后就各自按照自己的计划自由活动了。
饭后,幸村独自一人回到了寝室。他打算换身衣服再去健身房做几组强化训练,他的下肢力量还有所欠缺。
说到寝室,训练营的寝室安排也很有意思。不是像青选或寻常的训练营那样将一个学校的安排在一起,U17训练营的寝室安排让幸村从中看出点来自教练的恶趣味。
比如,与幸村同住的不二和白石都是喜欢植物的选手。再比如,柳和乾还有观月淘汰赛之前是住在一起的。
真有意思。幸村笑眯眯的想着,说是败者组被淘汰,结果宿舍的名牌没有更换,败者的宿舍也没有被撤掉。
这就更加印证了幸村关于两个基地的猜测。
幸村君今天心情很好哦。白石一只手拎着水壶,一只手叉着腰,发生了什么好的事情吗?
幸村笑了笑,将一条毛巾和一瓶运动饮料塞进网球包里,因为植物们的长势很喜人呀。
不二点了点头,半抱着手臂倚在墙上,没想到他们很快就适应了训练营的环境,我还以为得适应一段时间呢。
我的雏菊也很快就适应了呢。幸村拉上网球包的拉链,同两位舍友告别。
另一边,后山训练营。
在经历了与高中生的对决、队服被埋、一边训练一边挨骂后,败者组的近近三十余名国中生也终于迎来了他们的休息时间。
三船教练简直就是魔鬼!切原灌了口水后克制着放平呼吸,他那些奇奇怪怪的训练方式是这么想出来的?
柳叹了口气,揉了揉切原的头发。
与其担心这些,不如想想从哪里挤出时间来复习吧。他可不认为三船教练会给他们留出自由活动和复习功课的时间。
切原瘪了瘪嘴,但却没有反驳。
补习?远山叉着腰,有些困惑:是网球补习吗?说起网球的时候,远山的眼睛都是亮的。
柳生说:是补习功课。
忍足谦也欸了一声,立海大没有取消你们的期末考吗?因为被选入U17训练营的原因,四天宝寺取消掉了网球部的期末考。
四天宝寺:反正也不是升学考试,大家的成绩也都过得去,等比赛结束再补考就行。
在场的四个立海大选手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立海大没有因为训练营而取消他们的期末考,也就是说训练营结束以后,他们就要赶会神奈川参加期末考试。
忍足谦也咂了咂嘴,好惨啊。
简陋的晚饭过后,三船教练再次出现将他们的寝具简陋的睡袋发给他们,并把国中生赶到了山洞里去。
输了的人只配睡睡袋,住山洞!
三船教练的话让国中生心中窝火,却无法反驳。他们的确是输了,而且不止一次。
天空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山洞不算大,洞口的位置偶尔还会被风吹进一些雨滴。
要换做平时他肯定不会就这样睡觉,柳生苦中作乐的想,但现在他居然能心平气和的去安慰切原了。
仁王那家伙要是在这,肯定会毫不留情的嘲笑他吧。
想到仁王,柳生沉默了一会。
在U17那次,大概是他跟仁王最后一次搭档打双打了。仁王总有一天会打单打这件事其实是早有预兆的,自从仁王创造出了同调和幻影以后,幸村就动过让仁王打单打的念头,但出于种种考虑,最后并没有付诸实践。
柳生明白,那是独属于幸村的温柔。幸村认可仁王的实力,也认为将仁王限制在双打上是对他能力的浪费。但幸村还是顾忌到了仁王自己的意愿,以及作为仁王搭档的他的心情。
搭档走的太快,也是一种烦恼。柳生推了推眼镜,这样想着。他跟仁王像是队友又像是对手,两个人看上去性格截然相反,组成搭档之后也一直有人问柳生是怎么受的了仁王的,但实际上仁王才是更心软的那个。
也因此,柳生还没有想好仁王打单打后的发展道路。他当然也是想往单打方向发展的,但客观的说,以他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在立海大的比赛上出任单打的位置。
柳生想着,摘下眼镜放在睡袋旁边,迟迟没有躺下。
山洞内没有灯,也没有篝火,外面天黑了以后只有洞口投进来的月光可以勉强用作照明。这种环境原本是柳生最害怕的,但此时他却无暇注意身侧的环境。
一侧的切原和桑原已经进入了梦想,另一侧的柳还在做最后的数据收尾工作。
睡吧。有百分之七十八的可能,三船教练会半夜把我们喊起来加练。柳整理完最后一点资料,拍了拍他的肩膀,躺了下去。
柳生嗯了一声,终于躺下了。也许是白天消耗太多,他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半夜的时候,一阵哨声从洞口响起。那声音持续了很久,一直持续到山洞内所有人都坐了起来才停止。
起来训练!还睡什么睡?!国中生迷迷糊糊中只能分辨出来这是三船教练的声音,输了的人没资格睡觉!快起来加训!
忍足谦也看了看手表,凌晨三点,他哀嚎一声揉乱了自己的头发:这才三点啊!!
柳生坐在睡袋中,揉了揉眉头。他就算原本有再多的想法,如今也只剩下了一个,那就是好好睡觉!
但最终他们还是乖乖拎着球拍出去训练了,没人想体会违背三船教练的后果。
国中生走出山洞以后就看见了坐在巨石上拎着酒葫芦喝酒的三船教练。
讲真的,下雨天喝酒?越前挑了挑眉毛,自己老爹虽然也喜欢喝酒,但绝对没有淋雨喝酒的爱好。
站在他旁边的田仁志耷拉着眼皮,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我现在又困又饿。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委屈的瘪了瘪嘴,我今晚都没吃饱。
坐在巨石上的三船教练灌了口酒,目光从打着哈欠训练的国中生身上一一略过,顿了几秒以后说:忍足谦也,越前龙马和田仁志慧出列!
三个人面面相觑,迟疑的停下了动作走到三船教练的面前。
有一项特殊任务交给你们三个。三船教练咧嘴笑了笑,那个笑容怎么看都是不怀好意,要是被抓到的话,老子可不会去救你们。
说完,三船教练扔给三个人一封信、一张手绘地图就把他们赶走了。
忍足三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他该不会是听到了我们刚刚的吐槽吧。忍足谦也叹了口气,这算怎么回事啊。
第87章 初现端倪
三个人最终找了个避雨的角落打开了那封信。
去U17训练营?!
偷酒和网球用品?!
忍足谦也将这封信反复看了三遍,望着天边的月亮语气飘忽:我们真的不会被训练营的人逮着吗?没记错的话,训练营处处都是监控吧?
越前抽过了他手里的地图,还是先看看怎么走吧。
田仁志也赞同的点点头:反正我们也逃不过
他话还没说完,在看清地图全貌的时候瞬间哽住。
忍足和越前凑过来一看,也是十分无语。
这真的能叫地图吗?忍足谦也嫌弃的拎着那张简陋的地图,拧起了眉毛。
路标什么的都没有,只标注了起点终点和方向。
算了,先走走看看吧。
就在忍足谦也三人自己摸索着朝U17训练营走去的时候,训练营内的幸村望了望窗外。
不二有些惊讶:今晚巡视犬似乎有些兴奋呢。
U17训练营除了随处可见的监控以外,巡视犬也是一大特色。不过,除了最开始的那几天以外,他们还真没太见过巡视犬,也很少听见巡视犬的叫声。
白石将窗户拉开一半,探头出去看了看。
今晚的巡视犬看上去比之前多了不少,白石想起刚刚看到的情景,可是为什么呢?难道今晚有什么特别活动吗?
幸村合上了手里的诗集,也许是演练?
演练吗?好像很有趣的样子呢。不二眯着眼睛笑了笑。
幸村垂下了眼睑,若有所思。
夜晚,当不二和白石都陷入梦想之后,幸村动作极轻的下了床,披上外套推开了寝室的门。
走廊里十分安静,因为明天还有训练的缘故,不少寝室已经熄灯睡觉了,只有一个寝室还亮着光。
幸村脚步一顿,目光扫过寝室旁边挂着的名牌,迹部景吾。想起迹部的形式,幸村对于半夜挑灯的行为就不那么意外了。
他没有想跟迹部叙旧的想法,况且冰帝和立海大的关系也没有那么熟。更何况,他还有一个想法需要去验证一下。
训练营不会无缘无故的加紧了今夜的防守,甚至还放出了不少巡视犬。种种的反常,就像是训练营早就知道有人要闯进来一样。
可是,谁会无缘无故的闯入U17训练营呢?
就在幸村一边想一边往前走的时候,迹部寝室的门开了。
啊嗯,大半夜的幸村你这是要去哪?迹部倚在门上,手指揉了揉眉峰,似乎有些疲惫。但他的目光却一直是锐利的。
幸村在心底叹了口气。
真巧呀,迹部。幸村笑着说:你也饿了吗?
迹部哼了一声,拙劣的借口。他紧接着问:你发现了什么?
幸村歪了歪头,露出有些头痛的神色:你还真是敏锐啊。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幸村问。
当时败者组离开的时候,立海大并没有多难过。迹部说,那个时候我就觉得有蹊跷了。
幸村沉默了一会。该怎么说呢,不愧是观察力惊人的迹部吗?
所以,他们并没有真的被淘汰,是吗?迹部盯着幸村,寸步不让。
我猜是这样的。幸村并没有将自己的猜测告诉迹部,他相信迹部心中同样有了猜测,只是跟他一样还需要其他东西来印证而已。
迹部摸了摸眼角的泪痣,若有所思。从幸村的话中,他几乎可以肯定他的猜测了。
我们真的要在这里继续扯皮下去吗?幸村皱了皱眉:你难道不想知道,训练营今晚为什么这么反常吗?
迹部瞥了他一眼,顺手关上了房门。
我还不知道立海大的部长好奇心如此旺盛,不过走吧。
迹部真是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这么一副性格,也难怪忍足侑士偶尔会想要跟他抬杠了。
幸村无奈的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另一边,忍足谦也三个人经过一番艰险终于抵达了U17训练营的门口。
在看到U17训练营大门的那一刻,忍足谦也几乎要热泪盈眶了。
真不容易,我们终于到了。
我还是头一次会因为看到U17的大门而欣喜若狂。越前甩了甩帽子上的水,重新戴上了帽子,就连一开始入营的时候我都没这么高兴过。
我饿了。希望等会去偷酒的时候餐厅还能有点三明治什么的。在山上这几天,他就没有吃饱过。
田仁志拧着衣服上的水,他们刚刚掉进了河里,再加上今晚一直不停的下雨,身上湿透了。而后山的国中生是没有替换衣物的原本的队服被埋在了坑里,三船教练显然也不是会想到给他们准备替换衣服的人。
说不准明天训练的时候他们还得穿这身湿答答的衣服。
显然,忍足谦也和越前也想到了这一点。两人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战。
我们还是快点找找餐厅的位置吧,忍足说,希望等我们离开的时候这雨能停,冒雨爬山的滋味我可不想再体会一次了。
三个人很顺利的溜进了U17训练营,就在田仁志想要走去餐厅的时候,忍足和越前拉住了他,并指了指前方的监控。
偷酒这种事情,被监控拍到的话就解释不清了吧?说不定还会被当做是别有用心呢!
意识到这点以后,三个人根据在训练营的那段时间的记忆,挑了一条监控比较少的路,贴着墙根挪到了餐厅。
通过监控掌握了三个人全部动态的黑部和斋藤对视了一眼,意味深长的笑了。
倒是比我们预想的要聪明点。斋藤轻笑道:好歹还记得躲避监控。
黑部沉声道:但他们也许忘了,U17训练营内的设备是顶尖的,也就是说,室外的监控是全覆盖无死角的。只不过他们并没有注意到这点而已。
刚刚抵达餐厅的三个人并不知道自己的行动已经全部暴露在教练的眼皮底下。
呼,终于到了。忍足谦也长舒一口气,他四处张望着,并没有发现一点酒的踪迹:所以,酒在哪里?
越前和田仁志四处找了找,最终在一处暗门后找到了通往酒窖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