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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敷便拿刀去了自家后山,砍了几根竹子下来,给小鸡仔做鸡窝。
  鸡窝毕竟是一个费时间和精力的事,顾敷心里又装着事,没有做多少就早早找钟尧去了小酒楼。
  顾敷觉得自己就像是宠物店的宠物,有一天有个小朋友来店里看到他,就说喜欢他,要把他买回去,小朋友很可爱,每天都会来看他,说自己在攒钱了,等攒够了就来买他,他相信小孩,他等着。
  直到有一天,他等到那小孩带着存钱罐牵着妈妈手走进宠物店的时候,却指着新进来摆在最显眼位置上漂亮的那只宠物说:妈妈,我要买这只!!!
  第十九章
  所以,你看上我脸了
  顾敷和钟尧来的时候,小酒楼还没有开门。
  钟尧:敷哥今天怎么回事?
  顾敷看着没有开的门愣了一下,随即苦笑了一下,自己都知道那小哥儿只不过是孩子般一时兴趣,怎么还让他扰了心神。
  随即又想到,可不就是孩子,一个才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年,这样的感情,来的也快,去的也快。
  顾敷这样一想,心便沉下来。
  掌柜来开门的时候就看到顾敷他们两个小汉子已经在等他开门了,顾敷倚着墙垂头靠着,像是在像什么,钟尧坐在石梯上打着瞌睡,这幅场景顿时把他逗的一笑。
  今天怎么来的怎么早?早饭吃了吗?掌柜从胸口处掏出挂在脖子上的钥匙,打开了门,让他们两进来。
  还没有~钟尧捂着肚子可怜兮兮道。
  掌柜道:我也没有吃,顾敷呢?
  顾敷看向他们,我吃了,我去给你们做。
  钟尧立马应了一声好,敷哥煮的粥也好吃的不得了,是他吃过最好吃的粥了。
  顾敷看到厨房昨天用的面团还剩下一些,足够给两人煮一碗面,便挽了挽袖子,洗干净手擦干,面团拿了过来揉一揉。
  因为昨晚盖面团上的布湿了水,面团没有发硬,顾敷揉了几下,团成一团。钟尧给顾敷烧火,原以为敷哥会给他住粥,没有想还有这等惊喜!
  他还没有吃过敷哥的面呢!
  掌柜在外面打着算盘,整理账本,肚子咕咕叫个不停,便放了算盘来后厨掀开帘子就见顾敷一手拿面团一手拿刀,动作又快又准往面团上削,一刀刀面条就划落到烧的滚滚的水中。
  掌柜:!!!
  钟尧也同样看呆了,只见他敷哥动作快而老练的用刀下面条,没一会儿就把那面团削完了。
  等他震惊忍不住站起来往锅里看,就见那面条只有手指大小,薄而宽,随着热水滚动而上下颠浮。
  顾敷削完面就去给他们兑汤料,佐料没有现代丰富,放的也只有葱姜蒜醋,顾敷往碗里放了一小勺猪油,用大勺子从锅里舀了面汤到碗里,汤汁的香味一下就冒出来了。
  顾敷掐着时间把锅里刀削面捞了起来,分别放进两个碗中,停火吧,可以吃面了。
  掌柜凑到顾敷面前,现在一看,清清楚楚能看到这些用刀削出来的面条大小均一,厚薄一样,都只有拇指大小,白嫩嫩又带着劲道,拌上汤汁就越发诱人。
  顾敷抽了筷子递给凑到碗边的两人,两人接过筷子就动作一致的拌了拌刀削面,端起碗就是呼噜哗啦吃起来。
  面的口感爽滑,劲道有弹性,沾着酸辣汤汁,好吃的两人埋头吃,像是饿了好几天似的狼吞虎咽一般。
  两人吃完,把汤都喝了个精光,最后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
  钟尧道:敷哥,这面真特么好吃!这叫啥面呀?
  掌柜也看向顾敷。
  顾敷边洗锅边道:刀削面。
  两人齐声哦了两声。
  掌柜看看空碗,又看看顾敷,小顾,这刀削面要不也加上?
  可以,每天只做十碗,一碗八钱。顾敷道。
  掌柜、钟尧:!!!
  钟尧:哥,这钱会不会定的太高了?店里最贵的猪肉面都才六钱。
  顾敷:那六钱。
  掌柜、钟尧:
  随后两人一想顾敷做的这么好吃,不亚于猪肉面,是值得卖这个价。
  掌柜道:每天只卖十碗会不会太少了?
  不少。
  既然顾敷都这么说,他也无法,让钟尧今天推一下这刀削面,如果不好卖就算了。
  辰时,大家都来齐了,也有几个来店里吃吃早饭,钟尧努力去推顾敷的刀削面。
  问:多少钱?
  答:六钱。
  问:有肉吗?
  答:没有,可以加肉
  客人拍桌怒道:又没肉价钱还这么贵,是抢钱吗?不吃这个!老规矩,来一碗汤面!
  一个早上,顾敷的刀削面一碗都没有推出去。
  费宝病还没有好,就偷偷溜出家,他都已经两天没有来了,怕再不来,顾敷更是理都不想理他。
  中午大家都吃了午饭,整顿的时候。
  顾敷听到门口传来钟尧声音。
  费少爷,你来啦!
  嗯,其实我今天就来看看咳咳咳
  顾敷听到门口传来小声咳嗽,闷闷的,扭头去看,就见费宝撩着帘子站在门口看他,小脸惨白,捂着嘴咳嗽着。
  费宝对上顾敷视线,只觉得那黑沉沉的眼中像是翻涌着什么,随后再去看便恢复了平静。
  他捂着嘴,怕自己伤寒传人,一双湿漉漉漂亮眼睛看顾敷,走到顾敷身边小声道:我这几天生病了,没来你不会就不认识我了吧
  费宝很想咳,又强忍着,见顾敷没有反应,伸手拉了拉他衣角。
  顾敷只觉得心里复杂的很,最终像是妥协一般,在众目睽睽之下拉着费宝的手走出了后厨。
  烧火的两个小哥儿相视嘻嘻一笑。
  酒楼后门,偏僻角落。
  费宝:咳咳咳
  顾敷看着他一会儿,转身进屋里端了一碗热水出来,喝。
  费宝接过来,冰冷的手接触到热乎乎的碗壁让费宝咧嘴一笑,捧着碗喝了一口,一双漂亮眼睛都笑弯成月牙,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喝蜜水,甜成这样。
  费宝干燥的小嘴因为水的滋润,水灵灵一瓣,比起娇艳的花来差了几分颜色。
  费宝耷拉着眉眼,可怜巴巴解释道:我这几天也想来的咳咳,只是我病了,我哥不让我来咳咳咳。
  声音因为伤寒带上鼻音,声音软的不行,现在又刻意撒娇,让人听了都觉得心软的不要不要的。
  顾敷:不用来。
  费宝闻言怒了,老是赶他,我就不,我就来!
  顾敷:所以,你看上我脸?
  费宝经常盯着他脸看,他知道。
  费宝:......
  费宝有些心虚,反驳道:才,才没有呢!
  顾敷不依不饶:那是什么?
  费宝:......平时怎么不见这人这么多话?!
  第二十章
  我想嫁给你
  顾敷道:所以,你是什么意思?
  后面寂静,只能听到树叶被风吹的沙沙响。
  半晌,费宝面红耳赤看着顾敷道:我喜欢你,我想嫁给你!
  顾敷揉着眉心,良久道:你还太小。
  费宝皱眉,申明:我不小了,人家十五岁都嫁人了。
  凉风阵阵袭来,费宝忍不住咳嗽起来。
  顾敷移了移位置,挡住了吹来的风。
  费宝看他不说话,心有点慌,你讨厌我嘛?
  顾敷没有说话,费宝眼圈渐渐红起来,捧着热水碗,鼻音更重了,你别讨厌我我哪里小嘛?
  顾敷看着费宝红的眼圈,心房建起的结实高房此刻塌陷了。
  他没有想到自己二十五岁的男人,栽在这个十五岁的小哥儿身上。
  顾敷难得柔了脸色,别哭。
  我难受,你还不准我哭。费宝难过的擦着眼角的泪,又软又奶。
  顾敷拉住他揉眼睛的手,再揉真的红了。
  费宝握住那只手,吸了吸鼻子,眼泪汪汪看着顾敷,瓮声瓮气道:你别讨厌我嘛。
  咳咳,我我们做朋友也可以的费宝最后退步道。
  顾敷感受着手里暖呼呼的小手,还是松了手,道:捧好,别摔了碗。
  费宝也听话的捧了回去。
  你别不说话呀!费宝看自己都退后那么一大步了,顾敷依旧没有表示,就忍不住催促道。
  顾敷道:两年时间,等你到十七岁。
  你还想嫁给我,我就娶你。
  他给费宝充足的时间去考虑。
  也给他时间去准备。
  他不想他的小哥儿跟着他吃苦。
  即使,到那时候,费宝不喜欢他,他也会送上衷心祝福。
  费宝闻言一喜,捧着碗急急道:口说无凭,要立字据,到时候你不认账,我也好拿这字据去找你!
  顾敷看了费宝良久,接走费宝手里捧着的碗,嘴角微微翘起,似有似无,走吧。
  费宝急急跟上,道:去哪里?
  不是要字据?顾敷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费宝。
  眉眼间的冰冷像是薄冰融化了一般,眼里含着明显的笑意。
  费宝愣了愣,心猛得悸动了一下,心跳再也平复不下来。
  费宝捂着心口,红着小脸去推顾敷,走走走,立了字据我才放心回去。
  顾敷顺着他力气走进了屋。
  钟尧刚刚就看到敷哥拉着费少爷去了后门,他一直注意着后门,半晌才看到敷哥带着费宝回来,敷哥还是原来高冷样子,只是眉眼间感觉出愉悦气息。
  费少爷更不用说,一蹦一跳的,哪里看不出来。
  钟尧腹诽:这还是刚刚那个小脸惨白可怜巴巴咳嗽不停的那人吗?
  费宝小跑到掌柜那要了纸和毛笔,顾敷去把碗放在后厨门口桌上。随后两人找了个角落坐下。
  费宝把笔递给顾敷。
  你来写。顾敷道。
  费宝顿时理解,展开纸提起笔,顾敷说一句,费宝写一句,字迹锋利间又带着些可爱,一看就是练过的。
  他们坐在角落,现在店里吃饭的也吃完走了,没有人了。钟尧和众人,就连后厨的也偷偷躲着帘子后面看。
  他们原以为费少爷这是碰到冰块了,没有想到,这冰块也有融化的时候。
  虽然他们也不知道他们两发生了什么,但可以明显的感受到这两人心情不错。
  唯有细心的切菜哥夫知道,顾敷这人啊,冷漠的时候真冷漠,之前对费宝不理不睬的,现在疼也是真疼,进来要的热水,还让丁大厨煮姜汤!要是他汉子也能这么照顾他,他们的夫夫关系用的着这么坏吗?
  费宝看着顾敷签下自己姓名后,就高兴的不得了,笑的像花一样灿烂,接过那张字据,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又一遍,才小心地折起来放进怀里,放好后还不放心的拍了拍。
  他对着顾敷道:你可要记住了哦。
  顾敷嗯了一声。
  费宝知道自己这次不能溜出来太久,但又不想回去。
  顾敷拿着毛笔看着他,见他一副要走又不想走的样子,道:在这等一下。
  费宝立马坐端正,一副乖宝宝模样,视线跟着顾敷走。
  啊啊啊啊啊啊,他简直太开心了!
  原来顾敷对他也不是没有意思!!!
  这样一想,他就感觉烦人的伤寒都好了,全身轻松快乐,呼吸都通常了,十分快乐高兴!
  顾敷把毛笔还给了掌柜,就看到掌柜眼里的揶揄,面色不改的回到后厨,几人都假装做事,时不时就朝顾敷投去目光。
  丁大厨更是满脸打趣,我姜汤已经给你熬好喽,快端去!
  顾敷也不恼,道:没成。
  众人:!!!
  这个走向不对呀!?
  顾敷端起姜汤往外走,留给诧异的众人一个冷漠背影。
  费宝见顾敷出来,手里端着碗。
  费宝:???
  等到闻到浓浓姜味,费宝忍不住蹙起眉头,皱起小脸,一脸拒绝。
  顾敷看他这般,递过去的手一顿。
  费宝虽然内心很是拒绝,但想到这是顾敷给他煮的,特意为他煮的,他也就没有那么抵触了,接了过来。
  顾敷:烫。
  费宝嗯了一声,就朝碗里姜汤吹了吹,小小喝了一口感受一下。
  费宝对苦的药,对味道难闻的都不喜欢。
  小时候为了不喝药在地上打滚结果还被费丘在屁股上打了两巴掌,后来喝药就是猛灌自己,既然必须喝,那就几大口就喝完了事,总比一小口一小口的难受。
  费宝抿了一小口感受了一下温度,又朝碗里吹了五六次,才猛灌了一大口,小脸上有些痛苦。
  费宝:太难喝了!这味也太冲了!!
  顾敷见费宝喝了两三口后,好了,给我。
  费宝立马递给他,脸上松了一口气,擦了擦嘴巴,他现在满嘴姜味。
  顾敷见他从拒绝到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决绝,再到此时松了口气,让顾敷想笑,道:真有这么难喝?
  费宝:
  这让他怎么答,说好喝他怕顾敷接着让他喝,说不好喝,他又怕辜负了顾敷一番好意。
  好难的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