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没有啊!我每天跟你在一起,我跟谁谈恋爱啊?甜甜吗?!跟甜甜需要那些东西吗?!
安寻看了眼床上无辜的小熊,忽然忍俊不禁。再想到刚刚心里头经历的那场劫难,着实也有些委屈懊恼。
小朋友,明明是你先骗人的,怎么现在还反过来凶我?你现在,都对我会发脾气了?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安寻心里头是欣慰的,至少小丫头不再察言观色,费心讨好了。
姜亦恩怂了气性,委屈得泪眼巴巴,坐下软绵绵嘀咕了句:因为你一点都不在乎我
安寻眉间轻轻一凝,心间几乎要融化,欢喜和忧愁各占一半,无奈轻叹了一声,跟着坐在她身边,擦了擦那总能惹得她怜惜的眼泪。
不是不在乎,是刚刚那一瞬间,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小恩,我刚刚心里其实挺乱的,以后,不要再这样吓我了,好不好?
是吗?安姐姐心里乱了吗?我怎么一点也没看出来。姜亦恩半信半疑,抽了抽鼻子。
安寻苦笑:你还要我怎么办?我总不可能在一个小丫头面前哭鼻子吧?
摸了摸小丫头额角的碎发,把那披肩理了理,让她裹得稍微严实一些。继而再道:小恩,我必须坦白,面对你,我不能每时每刻都保持理智。我真的经不起你这样吓我,我会当真,我会心痛。
为什么?姜亦恩眼里些许疑惑,看着安寻这般柔软的样子,有几分痴醉,也有几分欣喜。
或许,她的安姐姐,比想象中更在乎她。
因为
安寻蹙了蹙眉,还是有几分顾虑。她不确定,自己在这个时候坦白,是不是会扰乱那丫头,是不是会让她的人生,从千万种选择,禁锢到只剩下自己这一条路。
她不希望如此,她不希望,那丫头在有资历差异,造成的完美滤镜隔阂下,稀里糊涂地选择自己。
算了,以后再说吧。
姜亦恩皱了皱眉,更加疑惑了。安姐姐欲言又止的,到底是什么?
这些东西,你想跟我解释一下吗?
这些是姜亦恩犹豫不决,她不知道应不应该供出纪小瑜,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说出这些东西是纪小瑜为她们之间准备的。
安寻看着小丫头难以启齿的样子,只能想到那个可能了,犹豫一番,觉得自己作为年长的姐姐,还是有责任开导提醒她。
小恩啊,你长大了,有需求也很正常,不用不好意思,这都是情理之中的,只要心态摆正,注意好个人卫生,不会对你的健康造成影响。但是还是要注意,不要过于频繁了,知道吗?
姜亦恩瞠目结舌,安姐姐想到哪里去了?!!
那些东西不是我买的!也不是我用的!是纪小瑜!纪小瑜她捉弄我!是她听说我要过来长住,特地送给我们的!姜亦恩只觉得自己颜面尽失,委屈到想就地撒泼打滚。
我们?安寻霎时间又混沌了,眉眼里,不比刚才那般复杂,而是充斥着茫然。
姜亦恩心里咯噔一下,后知后觉地捂住嘴。
她难以想象,安寻知道了大家对她们之间关系的揣测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她本想慢慢试探,慢慢让她们之间更暧昧一点,慢慢往恋人的方向多靠一点,可现在,一切仿佛都不打自招。
她根本,还没准备好向安寻吐露心声。
她她们都觉得我们两个的关系,不单纯支支吾吾,也不知道这样是不是可以搪塞过去,却也别无他法:不过你别多想!我已经告诉她们我们不是那样的关系了!
安寻听了小丫头情急之下的坦诚,知道自己的猜想也是错误,心里多少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忍俊不禁道:现在的小朋友,真是淘气。
姜亦恩看见安寻的脸上,记没有羞怯,也没有怒意,让人捉摸不透她到底是不是介意那些谣言。
安姐姐,你不生气吗?
我生什么气呀?有卫生意识是好事。
姜亦恩一愣,惊异于安寻远比想象中开得起玩笑。不仅如此,她的反应,几乎是默认了,她不在乎外界的传言。
她不在乎,在别人眼里,和自己成为恋人。
心里,转瞬化为烟花炸裂般的惊喜。
于是得寸进尺,笑得一脸狡黠:我们两个之间,需要有这样的卫生意识吗?
安寻一愣,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歧义,抬头看见那丫头一脸坏笑,恼羞着戳了戳她的小脑门:想什么呢?没大没小!我是说纪小瑜和文静。
嘿嘿,我知道,我开玩笑的嘛!姜亦恩雀跃地荡了荡脚,刚才心里那点苦闷和委屈全然消散。
不过这些,我还是要没收了,安寻起身去把那些小盒子如数收缴,回来俯身对视着姜亦恩,微微眯了眯眼:小朋友,不许跟着学坏了,听到了吗?
我才不会呢!姜亦恩一想到被安姐姐那样误会,就羞愧难当,无地自容,心里已经暗暗骂了纪小瑜千万遍。
行了,不早了,赶紧收拾收拾睡吧。安寻关好了那个行李箱,放置在衣柜上头的角落,几番波折,可算是解决了心里这块大石头。
嗯!安姐姐晚安!
安寻回道了声晚安,本已经走到门口了,突然又顿住了步子,回头。
对了,你刚刚说,脚踏两条船,一边搞地下情,一边和姐姐搞暧昧
停顿片刻,眉梢一挑,继而道:
我们,在暧昧吗?
姜亦恩笑容瞬间凝固,雀跃的双脚也骤然停顿,像是阴风一吹,吹得浑身僵直,后背阵阵发凉,耳根却烧得滚烫。
完蛋!这不就是变相承认了自己对安姐姐的感情从来就不单纯吗?
我我突然想起澡还没洗完
三十六计第一计,走为上策!
她笨重地滑下床,宛如被点了穴,僵硬到几乎无法动弹,回避着安寻直白的凝视,狗狗祟祟迈了两步,步步观察着动静,见她没有开口说话,火速一个疾跑加快闪进了洗手间,关门,上锁,长长舒了一口气。
安寻哼笑一声,低声自语道:小样,叫你逗我,露馅了吧?
眼底,是掩盖不住的欢愉,和心满意足。
到房里,安寻才意识到这收缴来的东西是个负担,不知道如何处置才好,心想着这么多丢了也可惜,还回去不礼貌,给苏问?未免太唐突了。
偶然扫见封面上的印画,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自言自语道:
这个,有保质期吗?
作者有话要说: 纪小瑜:啊嘁!谁在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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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一声轻唤。
回头, 是少女狡黠而迷离的眼,欲勾魂。她还是来了,她知道, 她一定会来, 她知道,自己一定会等到她来。
幽幽眼眸, 一瞬间看透了眼底的寂寞,没有言语,不曾琢磨, 知心意相通实属不易, 良辰美景实在难得。
终于, 她也放下了矜持。
鼻尖轻轻刮蹭, 交错, 耳鬓厮磨,叹出温润的气息。轻轻试探着她的唇,愈吻愈深, 一发不可收拾。着迷了,找不到了, 就这样放肆吧。
浴巾,扯掉了。
没有披肩,只能用自己代替,拥她入怀,感知着每一寸, 唇, 绵绵下落,留下吻痕。副歌奏响,上下求索
像海上浮沫, 身不由己。
像乘着清风的羽毛,没有重量,没有思想,更没有方向。
亦恩
我要掉下去了
身后,是黑暗的深渊,一步之遥,似乎一个翻身,就要坠落。忽然,缱绻的怀抱在一瞬间松离,她翻身坠下,接而来袭的失重感,让她禁不住一声惊呼。
小恩!
安寻猛然惊醒,是梦啊。
居然,是梦。真实到那温热的气息似乎都还在耳边萦绕,专属于姜亦恩的奶甜香味,也挥散不去。怎么会做这样的梦,真的是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没能把控好吗?还是心之所向,日有所思,才夜有所梦。
蒙蒙细珠,如一层薄雾氤氲,遗留着急促,尾声,是不完满的终止式,飘渺得不可思议。
安姐姐?
几声敲门声响起,门后传来梦里人儿的轻唤,安寻昏头昏脑,以为是错觉,抓了抓头发,侧头闭眼,狠狠敲了两下脑袋。
安姐姐,我进来了。
门,打开了。
那丫头就这样站在光源处,如梦似幻。和梦里的样子,像,也不像。
梦里那双眼睛,远没有眼前这双眸清澈纯净。她的小丫头啊,就像初雪一般,握在手心稍稍一用力,就会融化得一干二净。面对这样的她,安寻只觉得自己这一身狼狈简直就是无耻。
怎么舍得,去消遣。
她第一次,做这样的梦,即便理智上认同有需求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也完全理解单身人士偶尔自己解决,但行为上,她从来没有放任过。
事实上,在姜亦恩出现以前,她还一度怀疑自己属于冷淡那派的,不需要什么解决。
安姐姐
姜亦恩一开门,就看见安寻神情恍惚地坐着,眉间凝起,秋水明眸里泪光点点,像是惊异,又含着几分委屈。松散的头发有些许的凌乱,睡衣领口滑至一边,香肩微露。手撑在床上,支起那弱柳腰身。
这样的她,楚楚可怜,直叫人心碎。
对不起,我来晚了。我听见你在喊我,还以为是梦是不舒服吗?
安寻还恍惚着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就已经被小丫头拥入怀中,刚刚平复到一半的心跳,瞬间又乱了。
我我没事没有理智,只是凭着直觉推开了她,起身直径走向了浴室。
姜亦恩看着那个身影消失在眼前,略显无力,只好在门口来回徘徊,等待着。
打开花洒,任水流蔓延,冲洗掉一切痕迹,遗留下似有似无的欢愉,带来的,却是前所未有的虚和离。
忽然,安寻感觉到腰腹间隐隐酸疼,难受到有些难以站立,撑着身子慢慢蹲下,前额抵在墙边,眉间紧锁,轻咬着内唇,靠着偶尔深呼吸几下来缓解身体的不适。
安姐姐,需要我帮忙吗?
门口,又传来了小丫头的轻唤,浑身一颤,顷刻间仿佛潮水涌出,下意识地低头一看,水里蔓延出一缕血色。
原来,是生理期到了。
那血红让安寻顿然清醒,心间的羞愧也淡然了几分,这前后一两天的难耐,似乎也可以理解吧。把浴缸冲洗干净以后,穿好衣服,垫上一片夜用加长,出了浴室。
房间里,已经点亮了光,床头柜上,一杯冒着热气的纯净水。小丫头站在眼前,等候多时,一脸担忧。
安姐姐,痛得厉害吗?我刚刚看你都冒汗了,你叫了我几声?我是不是让你等了很久?
安寻心里霎时间紧绷,自己居然喊出声了?居然让那丫头听见了?回想起梦里的娇软,她不禁后背发凉,忐忑不安。
没没有很久
她哪里知道有多久,只能祈祷着没有太久。
其实,安寻只是在最后梦醒时分,抽离的那一瞬间,嘴里才溢出一句轻唤,只有那一声而已,就足以让小丫头猛然坐起身。
只是姜亦恩自己都不知道罢了,半梦半醒间,还以为安寻疼了很久,唤了自己很久。也没有从那一声隐约里听出什么不自然,眼下,只有满心的自责。
你来,躺下。拉起安寻的手,把她带到床边。
安寻居然也鬼使神差地顺着她的意思乖乖躺下,心里,一万遍默念着:不要有罪恶感,你什么也没有干,这是人之常情。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无地自容,不敢正视那丫头一眼,恨不得整个人埋进被子里,永远不见天日。心中祷告着那小丫头能快点出去,不要再让自己置身于危险边缘反复游离。
可是,她舍不得开口让她走,理智被吞噬掉了大半,几乎是残存无几。本能的,望着那丫头,满眼依恋。
小恩,我不太舒服她本想表明自己想一个人好好休息一会儿,一出口,却是带了几分委屈,甚至,有些撒娇意味。
我知道你不舒服,我算了日子,应该就是这一两天了,已经来了吧?姜亦恩松软一笑,有些欣慰安寻的坦白。
安寻心底一惊,自己都不曾细心留意的事,那丫头居然帮她算着日子,还这么准确的正中了。暖意一蔓延,委屈感就更加肆意了,眼里充盈着泪光,抿着唇点了点头。
在遇到姜亦恩以前,从来没有人这样无微不至地体贴她,心疼她,照顾她。甚至于母亲还在的时候,也是如此。
自从有了妹妹,母亲又病了,安寻身上就担起了一份责任,对家里报喜不报忧成了习惯,有什么病痛多半也是自己扛着。
所以,大学的时候,偶尔生病,哪怕苏问非要陪她在医院打点滴,她也会毫不留情面的把人赶走。那时候的苏问,多少还有些大小姐性子,做事也是一根筋,让她走,她就真的会走。安寻对此也是心口如一,并不会感到任何的失落。
只有这丫头,她舍不得,也知道,赶不走。
可只要理智一恢复,她就依然是习惯性逞强,再不舍,也不好意思让这个小丫头大晚上不睡觉,守在自己身边。
不是很严重,躺会儿就好了,不用担心。
疼得不厉害的话,就不要依赖药物了,我帮你按摩一下吧。姜亦恩再床沿边坐下,看着安寻此刻的状态确实还好,心也宽了几分。
安寻惊了一秒,这时候让她按摩,那不是雪上加霜是什么,她再也禁不起一点折腾了,于是婉拒道:不用了,我没事,你赶紧回去睡吧,明天要上班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