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秋娘按住银琉的手,张口说话后,自己也愣住。
对上秋娘水汪汪的媚眼,银琉受了不小的惊吓,她抓住秋娘的臂膀,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心中的恐惧让她不可自己的发抖。
「小姐,没关係,可能刚刚只是我们没听见,你再多说几句就好了。」
「别慌。」秋娘试着安抚泪水已在眼眶打转的银琉,但依旧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她试着又喊了几句,可还是发不出一丝声响,虽然她喝下那杯茶时毫不犹豫,但哑了嗓子对她来说还是不小的打击,她眼神空洞地望着银琉。
「小姐…」银琉跪倒在秋娘身旁,她责怪自己怎么能把情如手足的小姐害成哑吧!
她愤恨地向方齐裕骂道:「只不过是个钱袋,里头能有多少银子?几个大男人鸡肠鸟肚的弄哑了我家小姐,你们不觉得可耻吗?是,我是偷了钱袋,现在我承认了,那你们也快把我家小姐的嗓子弄回来!」
银琉说着,豆大的泪珠从眼眶落下,关祖见齐裕的目的已经达成,于是将秋娘拉至面前。
「姑娘,在下失礼了!」
手指在秋娘身上轻点两下后,关祖对仍旧没有反应的秋娘说:「再说几句试试。」
可是秋娘还是像失了魂魄般一动也不动,宋关祖轻叹,指尖稍使力压了下秋娘的肩膀。
「疼!」秋娘痛得叫出声,人也跟着回过神。
银琉傻愣愣地望着突然骤变的一切,站起身扶着秋娘。
「小姐…。」
「银琉…银琉…我可以说话了!银琉。」
「小姐,对不起!都是银琉不好!是我的错!小姐待我这样好,我却...。」银琉抱住秋娘,不住地道歉。
「没事了。哭成这样,都不怕人家笑话你。」秋娘轻拍银琉的背,柔声安抚。
银琉抹抹脸,哽咽地和秋娘再次确认:「小姐,真的没事了吗?有没有哪不舒服?」
看秋娘对自己笑着摇摇头,银琉终于放下一颗悬着的心,「刚刚吓死银琉了,还好小姐的嗓子没事。」接着又转过头没好气地对方齐裕说:「这下你们满意了?我们可以走了吧?」
方齐裕轻咳两声,起身走向秋娘作揖赔罪,「方某对不住,是方某要风昂点了姑娘的哑穴,使姑娘说不出话。」
秋娘随即明白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是为使银琉说出实话,她放开银琉,低下身子歉然地说道:「是奴家的错,没教好妹妹,在此秋娘恳求两位公子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她。」
银琉上前拉秋娘起身,边不高兴地唸叨:「小姐,他们人这么坏,使心眼捉弄我们,还求他们做什么?」
方齐裕上前扶起不依银琉起身的秋娘,「姑娘,我们若真心要教训银琉姑娘,那我们说话的地方就不是在这,在下只是想给她一个警惕。今日我们使计让你们虚惊一场,他日遇上别人,难保不会有更坏的事情发生。」
虽然银琉总是兇巴巴蛮不讲理,但在听见齐裕的一番话后,也面有愧色。她低下头,不好意思地请求,「是银琉错了,要罚就罚我,请两位公子不要再为难小姐。」
「原来你们不是姊妹啊?」忍了大半天不吭声的程仪,终于逮到机会可以插上话。
银琉看向秋娘,见她没有摇头,才开口说明两人的关係,「银琉是小姐的贴身女婢,小姐不嫌弃,把银琉当作妹妹照顾,所以才以姊妹相称。」
清楚两人的关係后,方齐裕更加不解,「既然秋娘姑娘贵为小姐,为何会需要以此维生?」
这时一直沉默的秋娘开口挡下问题,「这乃奴家的家事,就请公子莫再问了。」
「方某失礼。」
一旁不作声的关祖,在齐裕说话前先发制人,「不管你想什么,这事免谈。」
「你府上姑娘多啊!她们俩也好多认识些朋友。」
「你想要的话我等等遣些过来。」
方齐裕说不过他,于是凑到他耳边,戏謔地低声说:「我这不是帮你找机会吗?你不是也挺欣赏人家?」
「免了,我几日后还得出去一趟。」
方齐裕闻言,惋惜地拍了下好友的肩膀,「好吧!我就不难为你了。」
「公子不必替奴家担心,日后奴家定不会再让银琉乱来,靠奴家一己之力也是可养活我们姊妹俩。」虽然两位公子看似都是正人君子,但是这些年来的境遇已经让秋娘明白,防人之心不可无。
银琉歪头想了想,认真地对秋娘说道:「小姐,我可以去替人家打杂。」
「你这前身贴后背的模样,谁敢用啊?」说话的人不看便知,正是程仪。
「我手脚可俐落了,瞧你那模样就知道你笨手笨脚,真是辛苦你家少爷。」
「你俐落?!早上看见我也不闪,把爷的脸撞得疼死了!」
「什么!我撞上的人是你?」银琉瞪大眼,上下打量程仪好一会。
程仪被她看得莫名,「你看什么看?」
银琉不屑地撇撇嘴,转向方齐裕问道:「方少爷,你家哪里可以打水?」
「风昂,你带银琉姑娘去吧!」
秋娘拦下银琉,低声问:「你做什么?别胡来。」
「我去洗把脸。」打死银琉都不会想告诉秋娘,她是要去把嘴巴再洗过,这会她正懊恼着怎么就没长眼,撞上个丑男呢?都是后头那人追得太紧,害她来不及闪。
在齐裕还没想好要如何帮助秋娘前,关祖觉得还是早点离开方家比较安全。
他有礼地对秋娘说:「今日姑娘的表演被宋某打断,这钱袋就当是赔偿姑娘今日的所得吧!」接着看了眼程仪暗示他将钱袋交给秋娘。
金钱对关祖而言,只是用来给家人有更好的生活,所以他一向用得自在,今日既然也欣赏这位姑娘的性子,那袋钱他便当作江湖救急,多少也就没什么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