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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校园言情 > 掌心的温度 > 二十四
  家社区的公园很大,与其说是公园,倒不如说是居民的运动场,中间有一个圆形广场,常有小朋友在那边溜直排轮。社区后边是河堤,许多居民都会在河堤边跑步或散步,这公园除了有篮球场,竟然还有排球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小就听着排球的声音长大,可葳上了国校开始就喜欢玩这种要靠自己手臂去击打的运动。
  小学时大部分同学都讨厌排球,因为排球打到手臂多痛啊,但可葳却觉得习惯了就不痛了,红肿也只是暂时的。国中时因为女生大多不爱运动,只喜欢待在阴影处乘凉,考排球时大家也总是会来找她同组,因为不管别人打的球多小,她都能快速向前,把球再还给对方。高中有了正式球队,她忐忑的参加徵选,成了举球员。
  可葳几乎记得每一次打排球的喜悦,更记得跟高中排球队一起窝在休息室看企业排球联赛时,喜爱的队伍每一次得分的激动。也记得当时看到一个高大精壮的男子上场,就算举球员不小心把球举得偏了,他也能从原本的跑位路线折返,用掌心将球包覆并用手臂使之快速转动,对手就算碰到了球飞了回去,最后也是outball。
  那是张浩然,自己得分也只是淡淡的笑着,若队友得分便会狂吼着衝上前与之击掌,若队友失分会过去打他屁股要他振作,自己失分则是会快速调整。
  就算他不是举球员,可葳也深深地为他着迷,因为他的态度、他打球时的自信与勇气,是那样的坚定,成为了可葳的偶像。
  可葳看着正在运动场边对球的两人,画面就像以前的自己总拉着爸爸一起来公园的样子,好不亲切。她笑了笑,换上她放在家里已经很破旧的球鞋,这是陪伴她高中三年的鞋。
  那两个男孩看似兄弟,并没有佔着排球场,而是在一旁安静的对球,哥哥不时会跟弟弟说些鼓励的话,偶尔会问他可以吗?如果弟弟点头,哥哥便会包球给他接,而弟弟也都能准备好,将球接高给哥哥。
  可葳看着两人脸上满是汗水却开心的笑,曾几何时练球对她而言变得让她抗拒,每到练球日总会有些忐忑,深怕那天又打不好,又会听到学姐不时的提醒。
  找回那个开心打排球的自己吧。
  可葳先对着强打了两百颗低手,接着再换高手打了两百颗。好累,可葳靠着墙喘气,好久没有对墙,她觉得刚才那样蹲,腿明天一定会硬到不能走。还有手,明天肯定也举不起来了。老了啊这是,不然怎么不过是各两百颗就喘成这样,高中她可是试过千颗的。
  将近一月的天气总让人冷的发抖,可葳在喘息的时候披上了外套,方才留了那么多汗,若是感冒就不好了。冷风拂过,可葳的脸庞从原本因运动而通红的红润色泽,变的像是冻伤一般。此刻的她像是一颗桃子,粉白的脸蛋装饰着红。
  好不容易休息够了,可葳看方才的两个男孩都离开了,周边也没有人要用场,于是带着球站上举球位。虽然没有人可以打她举的球,不过她还是捡了一片树叶放在地上。
  「这是杨晴要的位子。」可葳记着这个位子,她常是每一球不论用低手或是高手,都要把球送到树叶的正上方。
  她换了好几个位子,因为场上轮转的时候总会换到不同的球员,每个人打的位子都不同。虽然不管举球员举怎么样的球,攻击手都应该要把球打过去,但可葳不想胡乱举球,她想当那种在场上能够快速判断,必要时后不用举球给自己的队友,而是自己将球打在对方缝隙的举球员。
  练完了每个队友要的位子,她想起当时张浩然对她说的,想让她打攻击。她试着练习自拋自扣,不过每一次都拋不到好的位子,常常还会在她跑攻击步时球就落下来掉在她身上。果然,她不是一个攻击手,在新生盃时她就该看清的,还是好好练习举球吧。
  她开始练习吊球。公园的排球网是男生网,她跳起来手才超过网子一个指节,但她仍是想办法跳着将球拨过去,儘管要一直去捡球,但她觉得很充实,就好像快要找回原本喜爱排球的那股热情。
  「叭──」一声喇叭吓得可葳撞上网子,看清是谁后她赶紧跑向车子,问:「怎么来啦?」
  「来接你去吃饭啊。」袁爸说。
  「喔,那等我收东西。」
  「快去。」
  一上了车,肚子便识相得叫了起来,「好饿啊。」
  「刚刚练得很认真嘛,肚子叫成这样。」袁妈说。
  「练得怎么样啊?」袁爸关心。
  「感觉还不错,太久没对球感觉明天走不动了,不能去爬山囉。」
  袁妈回头打了一下可葳的额头,她总喜欢向前倾靠在前座椅背上,因此袁妈手一挥就可以打到她。
  「你就只是不想去爬山才找藉口,明天给我六点就起床。」
  「不要啦,六点要人命喔。」
  当可葳和袁妈还在打闹的同时,袁爸悄悄地说了一句:「努力不一定会有收穫,但想要成功你就必须很努力。」
  高中时写作文,可葳看到很多人都喜欢写「有志者事竟成」,或是「只要努力就会有收穫」的例子,她看了总是深深被感动。但她知道不是这样的,她高中时的教练,每次带他们的时候还会自己在一旁对墙,她深知「台下十年功,台上十分鐘」的辛酸,更只愿相信「你必须很努力,才能看起来毫不费力」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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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葳你以前发球不是都发的很好吗?」
  「你刚刚用低手欸,低手还没过,一分就这样没了!」
  「可葳你低手要用全身的力气去带啊,已只用手会受伤,你以前不是还会教别人吗怎么现在都打不好。」
  经歷了在家可以不用遇到同学,走在路上不用担心随时可能要跟人打招呼的时光,这天晚上练球可葳依旧不顺。从高手发二十颗每次都掛在网子上,她决定改低手发球,却仍然好几颗都没有过。
  学姐充满怒气的吼着,可葳都懂,但她就是过不了啊。张浩然随队到别的县市去了,因此没有来看她们练球。可葳深深的吐了一口气,点点头继续。她只觉得好累,练完球时坐在阶梯上,她看到了当时新生盃时为了救球而受的伤。
  当时她站在后排,对手看到空隙打了过来,可葳及时发现向前扑了过去,膝盖背磨破了。她还记得她当时膝盖已跪地,还向前滑了几秒,再起来时满是刺痛的感觉,但她也不管那么多,只是继续盯着前方等待下一颗球。
  原来新生盃时受的伤始终没有好,留在那儿成了一道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