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距离市中心，开车需要将近一个小时。
鹿星靠着周钦越的肩膀没一会就睡着了，抱在她怀里的兔子玩偶跟着滑落，掉到了男人的脚边。
周钦越捡起来，但没有还给鹿星。
他看着这只玩偶兔子，越看越觉得奇怪。
首先，鹿星不喜欢兔子。
小时候，他给她买过一个小兔子，不过，在那种兔子死后，她就再也不碰这种小动物了。
其次，她初中以后就不喜欢这种玩偶了。
有一年的生日，周钦越送了她一个大玩偶，鹿星不高兴，觉得他这不过是在糊弄自己，好几天都没理他。
她对这种小朋友的东西向来没有什么兴趣，倒是对天文望远镜这种东西更好奇，怎么去了趟H市会莫名其妙多了个兔子玩偶呢？
这显然不会是鹿星自己主动买的，而是，别人送的。
那个人会是谁？
周钦越下意识觉得是个男的。
他学画画出身，对色彩格外敏感。
这个兔子玩偶的裙边是深绿色的格纹样式，一般女孩是不会选择这种颜色和款式的。
至少，鹿星不会，她喜欢蓝色，那也是星星颜色之一。
周钦越低头又看了眼怀里的鹿星。
女孩闭着眼睛，酣睡得香甜，大概是睡得太熟了，额前的碎发有些凌乱。
周钦越轻轻理了理，又亲了下她的额头，然后，转头对驾驶坐上的赵秘书说了一声。
“你帮我查一下鹿小姐这几天在H市的行程。”
裴敬把鹿星送进登机口后，并没有马上离开机场。
他把车开到了机场附近的地面停车场，直到看到鹿星乘坐的那架飞机驶离地面，冲上云霄才驱车离开。
裴敬没回酒店，而是直接去了市检。
那边还有一堆事情要处理。
检察院的工作节奏紧，压力大，裴敬一直忙到下午两点才勉强抽出一点时间。
他一口饭没吃，连口水都没喝。
同行来的检察官助理是个小伙子，刚毕业没两年，工作能力强，人也机灵。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特意和食堂阿姨说了一声，帮忙留一份饭菜，就是时间长了，饭菜冷了。
这个时间点，食堂阿姨已经下班了。
小伙子想着，要不要去一趟，拿微波炉热一热。
裴敬不讲究，让他帮忙拿过来，随便对付两口就行了。
男人随便扒了两口饭，又看了眼手表。
算算时间，飞机应该到了。
裴敬有两部手机，一部工作的，一部私人的，私人的那部，除了裴远和鹿清外，只有鹿星知道。
但鹿星没有给他发消息。
裴敬有些担心，想了想，干脆给鹿清打过去。
电话那头很快就接通了。
鹿清不意外他会给自己打电话。
简单寒暄后，还笑着同他道谢。
“这两天，辛苦你照顾我们星星了。”
裴敬一点也不觉得辛苦，相反，他觉得很开心，和鹿星在一起很放松，不需要想那些永远都办不完的案子，还有审不完的嫌疑人。
她开心就笑，不开心就骂人。
鹿星每次骂人的时候，眉头都皱会起来，嘴巴微微抿起，然后开始“暴力输出”，那模样其实很有趣。
说真的，裴敬还挺喜欢听她骂人的。
“那个，星星到家了吗？”
鹿清听他这么一问，跟着笑了笑。
“小裴，这才是你给我打电话的真正原因吧？”
不愧是老人家，吃过的盐比他吃过的饭还要大，说话就是一针见血。
裴敬自愧不如。
“让您见笑了。”
好在，鹿清也不和他打哑谜。
“她还没呢，刚才给我打电话说飞机晚点了，还在机场等着，要晚点才能回来。”
晚点？
怎么可能。
他明明看着飞机起飞的……
裴敬差点脱口而出，但还是及时止住了。
飞机没有晚点，鹿星没有回家，那么答案只有一个，她去找周钦越了。
裴敬的心沉到了谷底。
鹿清忽然又另一件事。
“对了，过几天就是星星的生日，你知道吗？”
这个裴敬知道，送鹿星去机场的时候，他帮她办了托运，她把身份证给了自己，裴敬看到了，也就记下来了。
“那天刚好是周末，你要是方便的话，记得过来，到时候还有几位大前辈也来，我帮你引荐引荐。”
鹿清说话向来点到即止，所谓的“大前辈”，她背后的人脉。
那可是多少人，想求都求不到的“宝贝”。
裴敬听懂了。
但他忽然觉得那些和鹿星相比，好像也没有那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