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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推开了医婆家的门。
  这一本游医经验由她撰写,记录了老医生这一辈子遇见的所有杂难病例。
  医婆有一张慈祥的面孔,银色的短发打理得非常整齐。
  “你来了呀。”她语调慢吞吞。
  我点点头,脱下鞋子,随她进到书房。
  前几日,我将症状单子交给了医婆,表明了自己想要跟随她学医的意愿。
  老人家看着我的记录,只问了我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想当医生?”
  因为天赋在这不用浪费,因为出海需要必备技能,因为他们要死了。
  脑海里一时间浮现许多个答案,医者仁心,去伪存真,我可以像从前一样随便告诉她一个回答。
  “……我想帮他们。”
  最后我只是这么说。
  “是吗,”她混浊的眼睛闪着柔和的光辉,“那就努力成为一个好医生吧。”
  她的家里有许多书,我就像接受私人教育的学生,天天来她这里上课。
  细胞学、病理学、解剖学、诊断学等等。
  光是成为一名合格的医生就让人耗尽全力。
  除了将药物交给艾斯他们,我就再也没去过科尔波山,而是开始抱着大头部们认真学习。
  光幕能够辅助我知道病人生病的脏器,但无法告诉我解决的办法。
  这就是超真实世界,我真的需要学医。
  [职业任务·初窥门径]
  任务描述:在叩响大门之前,你从缝隙里窥见一丝未来: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任务要求:读完20本医书(0/20)
  任务奖励:成就x1000,属性x30
  我又开始了早出晚归,回到家还要点灯温习的生活。
  [病理学研读进度:100%,智力+20]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每读完一本书就会有数值奖励。
  我觉得记忆力越来越好,理解能力也在上升,一些曾经看不懂的字句就像拂了尘,终于能够明白它们表达的意思。
  [智力:45→145]
  在读到第五本书的时候,医婆挥了挥手,告诉我可以去试着开药了。
  我大为不解,“真的好吗?我才学习不到两个月呢。”
  “你现在去看一些肚子疼的小毛病还是没问题的,说起来,那一群人现在怎么样了?”
  我想了想萨博之前通过电话虫告诉我的消息,“已经要好的差不多了。”
  “那你就去看看,回来给我讲讲。”
  [职业任务·等死之人]
  任务要求:救治病人(18/20)
  我又回到了灰色车站,根据面板显示,还有两个人没有痊愈。
  其中一人年纪大了,免疫力下降,迟迟好不起来,只能慢慢养着。
  另一个人呢?我迷茫地站起身,顺着系统的指引,发现他瘫倒在垃圾山里,浑身恶臭扑鼻。
  “不用管他了,兰佩路基小姐。”有人这么说道,她面容憔悴,细言细语地替我解释道:“洛克那个家伙把你们的东西都给了别人!”
  听着她讲着,我知道了洛克的所作所为。
  在艾斯他们把药放下后,其他人或惊喜或落泪地吃下,只有洛克反其道而行,把药献给了灰色车站的地头蛇。
  “洛克当个啰啰,好笑,别人根本看不上他!把他揍了一顿就走了。”女人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嗤笑,“之后他就一直是这个样子!懦夫!”
  我听完,挽起袖子踩在垃圾上,直接将瘫软成一坨泥的洛克拉了下来。
  “!”
  拉开他散发着恶臭的衣物,将随身带的外伤药敷在上面,又用绑带束住骨折的部位。
  做完这一切,我站起身来。
  他的眼睛空洞,疗伤的时候也一动不动。
  为了更好的生存选择的方法,却从根本就行不通。
  我只对他说了一句话,“试着努力活下去吧。”
  “兰佩路基小姐!为什么还要救那个家伙呢!”
  女人疑惑地询问,我看着她虽然脏污,但仍旧努力保持体面的模样,想了想:“大概是因为,我在努力成为一个好医生吧。”
  [职业任务·等死之人:已完成]
  [成就:300→1100]
  [智力:145→195]
  因为这件事,我的心情一直很沉郁。
  该怪谁呢?
  圆滑的洛克?不讲信誉的地头蛇?冷酷的国王还是贪婪的天龙人?
  我重重地叹了口气,中午的森林静悄悄的,春天即将过去,生命要迎来新的季节。
  我干脆坐在小溪边上,脱下鞋袜,将脚没入潺潺的溪河。
  冰凉的水没过脚踝,带来一阵彻骨的寒意,我缩了缩肩膀,干脆就这么坐着,打开电话虫按下蕃茄霸子的号码。
  在游戏里,这就相当于自带的系统商店了。
  我的目光掠过一排排商品,买不起、买不起、还是买不起。
  上一次的折扣就像一人只有一次的新手大礼包,现在的东西都是我无法承受的价钱。
  我动了动腿,看着水流从肌肤上溜走,又去找了咲世子。
  “真麻烦呢,这个世界。”我感叹道,“虽然只是游戏,但是制度和现实一样糟糕。”
  布列塔尼亚财团垄断着世界50%的资源,可以说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天龙人。
  “咲世子,你会把这些话告诉别人吗?”
  突得,我这样问道。
  “娜娜莉小姐,怎么会!”她的表情一下子惶恐起来,“我只是引导者。”
  我对着水镜梳理着卷发,一下又一下,“没关系哦,咲世子,没有必要这么害怕。”
  水里倒映出来的面容青涩稚嫩,眼睛却是平静的。
  “好啦,让我们换一个话题吧。”看着她紧张的样子,我失笑着安慰她。
  却不想咲世子突然正色,用一种从未听过的严肃腔调对我说道:“我永远不会背叛您的,娜娜莉小姐。以忍者的荣誉起誓。”
  “他们还给你安装了忍者的职业面板吗?”我摇摇头,没有回应她的说法。
  “你在这里做什么?”
  听着从背后传来的声音,我顿了顿,“那就下次再见吧,咲世子。”
  不等她的反应就结束了聊天,转身对着来人露出笑容。
  “艾斯今天不是去抓老虎了吗?”
  “切,不知道她跑到哪里去了。”
  “我可怜的弟弟~”
  看着他无语的表情,我哈哈大笑出声,干脆穿上鞋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啦,带我去那孩子常呆的地方吧?”
  “你有办法?”
  我晃了晃手,“不要小瞧我的感知呀。你以为情绪共鸣就是全部了吗?”
  “我呢,天生五感就要比大家强一些,经常帮人找到丢失的动物哦!”
  “那还挺厉害的。”他走在前面带路,我听着点点头,“没错没错,很厉害。”
  走到一半,我皱起眉毛。
  遍地狼藉,到处都是攻击的痕迹。
  “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吗?”
  “我来的时候就这样了,估计是有别的人在战斗吧。”
  我蹲下来拂过地上的尘泥,从中捻起一颗子弹,上面带着一根浅褐色的皮毛。
  “不对哦,艾斯。他们和老虎发生了冲突。”
  我闭上眼睛,无数嘈杂的声音传入耳朵,不同的情绪也在空中跃动。
  “在那里!”
  捕捉到痛苦,我睁开眼睛,拉着艾斯就往前跑。
  我们在一个大型的山洞前站住。
  森林之王察觉到陌生的气息,黝黑的洞穴中发出震天的怒吼。
  “吼!!”
  “!”
  艾斯拉住我的手,“你往后站,受伤的野兽只会更残暴。”
  我皱起眉,对他的说法摇摇头,“艾斯……”
  想着自己体会到的东西,我叹了口气,还是把猜测低声说出口,“她好像要死了。”
  “哈?”
  “相信我。”
  我呼了一口气,甩开艾斯,不管他皱起的眉头直接就要往里走。
  “喂!娜娜莉!”
  “太危险了,艾斯,”我转过身,对艾斯不赞同地摇头,“你不要跟过来。”
  他几乎要气笑,“你比我还弱啊,别想了,老子一定要来!”
  “说话要有礼貌,艾斯。”不痛不痒地点了点他额头,我直接拉住他的手,“那就跟紧我。”
  洞穴七绕八绕,我每到一个分叉口都要停下来感应一下,最后路越走越宽,也越来越深。
  “放心吧,我都记着路呢。”
  “我不跟过来,你还想一个人来这么远?”
  我俩几乎同时开口,我看着艾斯脸上的神色一愣,干脆伸手摸了摸对方乱糟糟的黑发。
  手感毛毛的,是不是应该多给他带一点洗发水呢?
  赶在他恼羞成怒之前松了手,“但是你不是在这里吗?”
  洞穴里没有光线,但我依旧看着他铁黑色的眼睛,“你能在这里真的太好了呢!”
  接下来一路上都没有怎么说话,我在最后一个分叉口站住,“她就在前面了。”
  一头血迹斑斑的老虎卧在最里面的石头上,看见有人来,努力地想要撑起身子怒吼出声。
  “放轻松,好姑娘。”我轻轻安慰她,摘下手套,右手伸在前面,慢慢地向前走着。
  巨大的虎头看起来狰狞又可怕,脸上血肉淋漓。
  她的确伤得很重,几乎站不起身。
  “嘘。”
  我缓缓蹲下,将手覆在她额头的王字。
  “我不会伤害你,我是来帮你的。”
  传递着这样的消息,我看着她的表情肉眼可见的松懈下来。
  这样与生俱来的能力,在现实里无往不胜,对人是如此,对动物也是一样。
  我跪在地上,手指轻轻拂过她的皮毛,艾斯的声音悄悄从身后传来,“娜娜莉?”
  我示意他走近。
  轻轻的脚步声在身边停止,艾斯看了我一眼,在我点头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放在对方没有伤口的地方。
  “可以治好吗?”
  这个一向杀遍山林的野小子放轻了声音,他抿着嘴看我。
  我沉默地摇摇头。
  “她伤得太重了……但是等一等。”我对他说,“她会没事的。”
  老虎的呼吸逐渐微弱,最终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声音。
  我闭上眼睛。
  [使用·戈耳工血管]
  ——向海神福耳库斯之女、蛇妖戈耳工献上祭品,以甜美的血液为食,换取冥河逆流、死亡复生。
  [体力:207.5(415)]
  [天赋·蜂巢之血:已发动]
  体力被大量抽取,我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艾斯看不见的左手猛地握住拳头,但与此同时,身体里又仿佛有一股细细的暖流,折腾的人不上不下。
  “吼……”
  老虎珀琥色的眼睛睁开,若有所感地蹭了蹭我的手掌。
  熟悉的叮咚声响起。
  [称号·兽王的感激]
  称号描述:你的牺牲被她所知晓,你的勇敢与善良将得到应有的祝福。
  称号效果:持有此称号,沟通万兽,他们愿意为你提供帮助。
  我笑了出来,轻轻摸着她柔软的皮毛。
  “你又恢复健康了,真好。”
  直到出了山洞,艾斯才发觉我的脸色不对劲。
  “你怎么了?”
  我本想说没什么,看见他脸上笨拙的关心,顿了顿开口:“有一点累。”
  “是那个力量吗?”
  艾斯浓密的眉毛高高挑起,不赞成地看我一眼。
  “当时就应该拦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