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凌青轻唤,拿起手边的木壶,「喝口水吧。」而后将木壶递给锁清歌。
「不了,让其它人先喝吧,我不渴。」锁清歌坐在石阶上,双手不停的拨弄着额头上渗出的汗珠。
凌青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主子,到吴城的路途还有一阵子,你现在不喝身子会承受不住的。」
「这事我同意凌青。」仙欲踪拿着一小包药包递给了锁清歌,「自从你先前抱病过后就从未再上过战场,就算你以前是大将军、是贴身随扈都好,现在在这里你和其它人就是一样的身分,吃下。」
「这是什么?」锁清歌皱着眉看着仙欲踪拿出的药包,「看起来并不好闻、也不好吃。」
「你觉得会有药是好吃的吗?」仙欲踪无奈的撇了锁清歌一眼,「生过孩子的人果然记性都会比较不好。」
锁清歌心下只是一颤,「孩、孩子...」他闭上眼,紧紧的揪着自己的衣领,「我的孩子...」
凌青只是在锁清歌没看见的范围下揍了仙欲踪一拳,「你什么时候不讲现在讲这个干嘛!?」
仙欲踪只是吃痛的握住自己的手臂,小声地说着,「我忘了啊!我怎么知道他这么细腻!?」
「他细不细腻你会不知道吗。」凌青咬着牙恨恨地盯着仙欲踪,「我比你晚认识他我都知道了,你还会不知道吗?」
「所以你是在怪我了吗?」仙欲踪不甘示弱的挺起胸膛说着。
凌青只是冷冷地轻笑,「怎敢,仙大夫可是比任何珍贵药草还要珍贵,小的怎敢责怪您呢?」
仙欲踪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收起你这无谓的称讚,我可没有把握我能停下自己这製药的手。」
「製药的手不停下便是好的,让您随军队过来不就是要您好好的照看着行军人员吗?」
仙欲踪只待凌青将话说完,自己才喏喏的开口,「是毒药,给你的。」
凌青一抖,「毒、毒药!?」
「药材珍贵的原因正是因为既能当解药也能当毒药,有些时候我们看起来是解药的药材分开吃也许会让人没了小命也不一定。」说着,还带着轻藐的笑容看着凌青,「怎样?有兴趣成为我的试用者不?」
「你、你休想!」凌青又揍了一拳在仙欲踪身上,「你少拿我当主意了,我可没那兴趣。」
「喔?」仙欲踪笑着靠近了凌青的身边,「可若我说我有那兴趣呢?」说着,用指尖捧起了凌青的下巴,「你又能拿我怎样?」
凌青只是惊恐的看着仙欲踪,「你、你想干嘛!我、我先告诉你我可是喜欢女人的!我对你可没那种意思啊!」
「你没那种意思?」仙欲踪轻笑,「我有就好了啊。」
「不、不要脸!」凌青只是红着脸,羞涩的跑离仙欲踪。
「喔?害羞了?」然后莞尔一笑,「真是有意思呢。」看来他的黑暗面被开啟了,低下头却看见锁清歌正愣愣地在看着自己,「你、你这什么表情?」
「喔,没有。」锁清歌淡说着,「我是想说若你真心喜欢他我不会反对。」
「你不要给我想歪!给我好好的吃下药去!」这下换成仙欲踪红着脸离开锁清歌。什、什么真心喜欢不喜欢的!老子我喜欢的也是女人!谁看得上那成天只会挥舞着拳头的大隻佬了!?他要喜欢上我我还不让他喜欢呢!不过,若对方是个像女人的男人或许也不错?呸呸呸,我在想什么啊!他可是男的啊!仙欲踪乍舌,一个人在心里嘟嘟囔囔着,什么时候我连男人也吃了我自己怎么都不知道?
而锁清歌只是静静的看着那包药包,然后屏下气将药包吃了下去,「好苦。」他皱眉,然后猛然的灌着水,却因灌的太猛以致自己被水给呛到,「咳咳──」他抚着自己的胸膛,难受的拍了拍。
「将军你没事吧?」一抹声音传入锁清歌的耳中。
而锁清歌只是难受的红着脸抬起头望向自己的前方,「你、你是?」
「小的红越,久违过锁将军大名。」名为红越的男子开口。
「红越?」锁清歌不解的看着,「我怎么没看过你?」这军队里的人他都略知一二,有的是当初和自己同时期入宫的、有的则是当初自己入宫时上武术课看过的人、再有的就是一直以来为了皇宫在暗地里奋斗着的无名武士,可他就是没看过眼前的这个小伙子。
「这是当然。」红越轻笑,「我前几日才刚入宫,今年也不过十七,之前都是在宫外的马场里干活的,所以将军当然未曾看过我啊。」
「是吗?刚入宫吗?」锁清歌点了点头,「那为什么想随军队出来行军呢?」他不解,一般人不是都想尽量留在宫里过着舒适的生活吗?怎么这小伙子就想随着军队出来?难道是命令?
看着锁清歌若有所思的样子,红越只是着急的挥了挥手,「将军别胡思乱想,我是自愿的。」
「自愿?」锁清歌又更不解了,「你知道出外行军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吗?出来的人也许会遇到其它族群、其它民眾的打压,更严重的话甚至还会引发战争、挞伐,若不注意的话可是连小命都不保的。」他说着,内心正想着这孩子真是不自量力,「现在离宫里还未很远,你回去吧。」
「我不回去。」红越坚定的说着,「我就是知道会很辛苦所以才自愿的。」他笑答。
这孩子是有病吗?锁清歌愣愣地看着红越,「你、有何苦衷?」
「啊?」红越只是张着大大的嘴。
「我问你有何苦衷。」锁清歌叹了口气,「是在宫里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还是和谁吵了架所以才想离开宫里的吗?」就像他,他自己也是因为和宫弦月过不去所以才下定决心出宫行军的,虽后来宫弦月用了孩子向他当作赌注,再加上也认为自己的的确确是需要稍稍的静下心来冷静冷静,所以情急之下才会答应的。
红越只是笑着,轻轻的坐在锁清歌石阶旁的空位上,将头倚靠在锁清歌的肩头,「其实我说出来也不怕将军笑我,我会自愿出来行军是因为我从小就是个孤儿,十岁时被捡回宫里,听当初捡回我的人说他就是在吴城捡到我的,偶然间又刚好听到这次行军的地点是吴城,所以我才想说来赌赌自己的运气看能不能找上自己的亲生父母。」他说着,眉宇间还夹杂了许多的伤感。
锁清歌看了也是心疼,毕竟这孩子才十七岁,如今也只过了七年而已,年纪还小,要他忘记自己的父母真的很难,「放心吧,你会找到你的父母的。」他轻轻的拍了拍红越的肩,温柔的说着,「我相信你父母也一定感受的到你的。」看着他,他就想起自己的孩子,两年过后当自己在回到宫里时勋儿应该也长大了吧?
「将军?」红越只是淡淡的看着锁清歌。
「嗯?」锁清歌扯着微微的微笑看着红越,「怎了?」
「有人告诉过将军将军你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吗?」
锁清歌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啊,怎么了吗?」
「怎么会?!我就觉得将军人非常好啊!若我是女孩子我一定会爱上将军你的!」说着,挺起身子朝锁清歌毫无防备的嘴唇上吻了一口,「我真的很喜欢将军你喔!」然后哼哼的笑着离开。
锁清歌只是伸出手淡淡的抚着被吻的莫名其妙的唇,这、这是怎么回事?他眨着大大的眼,静静的看着离去的红越,然后扭过了头,傻傻的看着。这唇,一直以来就只有被宫弦月碰过,可如今居然被一个未曾谋面过只谈过几句话的小毛头给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