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PO18文学 > 都市言情 > 和你走过下雪天 > chapter.5绝望就挣扎(2)
  何聿凡。
  魏凯扬。
  收回目光,捉住一闪而过的思绪,我吶吶的说:「......我脚突然好痛。」讲完不忘递过去楚楚动人的泪眼。
  是骗人的,其实我不会很痛,只是婊子本性发作了,想编个谎让他留下来。
  「我看看,」他皱着眉过来,「脚能抬高吗?」
  我抬了,不过装得很吃力的样子。
  「这一定要敷药了。」他小心翼翼地捧起我的脚踝,乍看之下有些红肿,好像蛮严重的,但其实这痛感我还可以忍受。
  魏凯扬驀然起身,有些吓到我,他语带担忧:「我去买药,你一个人在这里可以吗?」
  「啊,不会不会,可是......麻烦到你,不好意思。」这话好假。
  他露齿一笑,「好的,等我。」
  我一个人坐在阶梯上好长一段时间,甚至產生了「或许会被丢包」的念头,只不过夜晚的图书馆周遭太过安定美好,虫鸣和晚风轻拂枝叶的窸窣声不时挠过我的耳廓,将纷乱的心沉浸下来。
  虽然悲伤还是绕在体内,徘徊不去。
  但是啊但是,魏凯扬的温柔好像一种安眠曲,让我五脏六腑内满溢的疯狂黑暗情绪睡着了,安静了,留下微微揪心的酸。
  『你哭了?』
  驀然响起一个问句,毫无声息打进我心里,黑暗的世界彷彿照进一束光亮,灼烧着内心深处,柔软的地方。
  没有,我并没有哭,我只是难过,眼角积聚的泪还没滑落就不算哭。
  比起当年,我已经被世界砥礪得更加圆滑,虽然有时还是会痛到不行,但是我不能认输,那是种不愿妥协的愚钝,蛮勇。
  「我回来了,给你,能自己涂吗?」准确对上魏凯扬气喘吁吁的脸,想必他用跑得过来吧。
  我接过条状的药膏,再怎么说,让一个不熟的男生触碰脚踝还是说不过去,所以我打算自己处理。
  「这样就好了,谢谢。」我低着头,姿态万千的勾起耳后的发,不能太做作也不能太平淡,过犹不及和不达要害是一样的。
  进展到这里,我决定让他离开,不再用伤约束他,要是太过滥用别人的温柔也会引起反感,那是反效果,比甚么都不做还糟。
  「学长,今天谢谢你,我叫黎雪嫣,不知道能不能告诉我你的班级?我忘记带皮包,药的钱明天拿去给你。」轻露笑痕,注意,不能让弧度过大,会太花痴,必须保持优雅。
  「307。」魏凯扬点点头。我得到答案后,心理升起一丝欣喜。
  他确认我无恙后就往图书馆门口走去,但他没有走进去馆内,我的视线不停追随他,追了一路,所以我知道。
  他在门口停下来,而杜瑄媞从里头衝了出来,一把扑进他怀里。
  魏凯扬露出宠溺的笑,像是怎样的孩子气都能包容般的柔和,跟对我的温柔不同,他对杜瑄媞的眼神,有着无限的溺爱。
  不会错的,我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是面对爱人才会浮现的细腻表情。
  于是,刮过颊面的晚风不再吟唱,反而像是訕笑,笑我的天真。
  对啊,他可能有女朋友了,我怎么会没想到呢?
  老天又开了一个玩笑,他居然跟别人在一起,对象是杜瑄媞。
  他们在说什么我听不清,像是讯号被搅乱了,两眼冷视的画面,被他们亲密依偎的甜蜜佔满,锐利的刺上我的眼眶。
  雷末禹随后追了出来,他胸前照样掛着图书委员的名牌,只是走没几步,就被无形的力量止住步伐,遥望眼光投射的定点凝聚在那两人身上,我看见他笑了,弯起一抹凄凉,比起愉悦,那笑更添无奈。
  身不由己。脑中突然掠过这个单字。
  他黑乎乎的双眼驀然间晃上我的视线,彼此相连。
  在图书馆灯光微弱的门口,我跟雷末禹都清楚看见了对方露出对命运感到疲惫的表情。
  等我们各自抽离情绪,已经是杜瑄媞跟学长手拉着手离开之后的事了。
  「走吧。」
  「嗯。」
  无声的晚风轻柔拂过树梢,悲唱着寂寥,数片落叶迎风而落,空气里彷彿充盈着无人了解的徬徨与无措。
  好吧,我承认自己现在是有些多愁善感。
  雷末禹静静跟随在一旁,什么也没吭声,不发一语的走着,他说这么晚了,让我一个人去搭公车有危险,所以自告奋勇护送我到车站。
  忘不了杜瑄媞牵着学长手时脸上的笑,更挥不去学长永远驻足在杜瑄媞脸上的目光,而那画面,雷末禹肯定也看到了。
  老实说,即使雷末禹不讲明我也了解,他并非骑士精神发作,只是想透过这个方式,逃离那些一点一滴变成折磨、专属于杜瑄媞和学长的亲密。
  不论我还他,似乎都不愿意打破密度过高的沉默,整路单调的互动、简明的交谈、生疏的距离......沿途,我们各怀心事,一路不语。
  就算如此,我仍觉得跟雷末禹同病相怜。
  「雷末禹。」
  在车子来之前,我终于是划破了凝滞的气氛。
  他闻声抬起脸来,「怎么?」
  「我问你,不用回答也没关係,你上次说『女生好难懂』,是因为杜瑄媞吧?」我陈述我的推测,盯着地板,不用视线给他压力。
  或许是问题太犀利,雷末禹又陷入沉默,我等不到答案,所以看向他。
  雷末禹紧抿着唇,握着书包背带的手力道缓缓加大,指节甚至泛白,貌似很犹豫的样子。
  最后,他心不在焉地把视线往一旁挪去,答案很明显了,儘管他仍坚决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