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景带出来的家人不多,但都是他眼里能办事的人,这就分派好,两个晚上去元家偷大姑娘东西,又派出两个在镇上乱逛,务必证实云展不在这里,又或者到了,又住在哪里。
吩咐完,栾景雇个竹轿,说自己中暑走不动,轿子一直抬到云展的隔壁,那跨院里,栾景直接进屋,打算元大姑娘的东西或云展的消息到手以前,他不再出门。
谁还能看见他在这里?
他不动脚步,关门纳凉。
......
尤认走进元家,元家刚刚午饭结束,家里主人少,元老太爷带着儿孙着同桌用饭,有时候两个奶娘也沾光,就在这里进餐。
看门的松诚说声尤大人来了,元老太爷呵呵道:“我们刚把饭碗丢下,不过让厨房现做两个菜,你在这里用吧。”
尤认是元家门里公认的,眼里有老师的人,经常的往来,通家熟悉,虽有甄氏在,他不拘束。
“不了,我特来回话,家里做好我的饭菜,我说完就走。”
对着元慧走上一步,把手里晃悠的小瓶子送过去:“慧姐,这就是那独家杏露的加料配方,给,让你受惊了,世叔现管着这里,就是世叔的错,你拿着,好好的配几碗杏露喝。”
元慧露出惊喜的笑,脆生生的道:“刚我吃鸡腿的时候,我还想着不该答应不喝市卖的杏露,就埋怨着郑害人,把鸡腿当成他的肉咬了。不想,我虽答应不去镇外寻杏露,但杏露主动的寻我,我怎么能辜负它?”
双手抱住,小脸儿上好生的欢喜。
甄氏满心里担心女儿,百依百顺的心,听到这话,母女关系迅速恢复寻常时候,不由得柳眉竖起,怒道:“杏露不长腿,怎么能寻你?还不谢过世叔,你不能辜负的是世叔,看世叔情面上,我答应你好好的喝上几碗。”
手指勾起,惯性的就要给个爆栗子,元慧一矮身躲开,往外面走,扭身又回来笑:“世叔是叔叔,不计较我谢不谢,倒是我叫来婷姐,也好好的喝上几碗,这才是呢。”
甄氏撇嘴:“这话倒正经,只是大热的天,你别去吧,奶娘去请,慧姐你和我去做杏露,等着婷姐来到就喝。先说好,刚吃饱饭,你喝一碗,婷姐若没吃饭,给她带几碗回去慢慢的喝。”
甄氏还在后怕。
元慧抱着小瓶子停下:“那不叫了吧,世叔没吃饭,婷姐想来也没吃饭,做好,给她送去。”
元秀让人上茶,也和甄氏去了,饭厅里,家人收拾好饭桌,坐着元老太爷和尤认师生二人。
元老太爷开口先夸了夸:“这事情刚出来,事关自己,时时焦心,我竟然忘记提醒你,那卖杏露的生意既然好,偏偏不到人多的镇里来卖,配方既然佳,偏偏不肯多卖,竟然不像个生意人,只怕是个拐骗孩子的同党。吃完饭我捧上茶碗想了起来,刚要让人送话,恰好你来了。你又送来杏露,可见如今我老了,你能干着呢,呵呵,以后凡事你得提醒我喽。”
尤认听着,他很敬重老师,心里还是舒坦的,笑道:“老师说哪里话来,这关乎到慧姐,我自然想得周到,老师也不老,还是和以前一样,凡事您提点着学生。”
就解释案情:“我也以为是同党,拿下来问问,又不是。”
“哦?”元老太爷把两个眼睛放到尤认面上,有几分凝重。
“拐子嘴里没实话,胡天胡话的报来历,我想拐卖人口是大案,反正要送县里审,在这里动刑别弄脏我的地方,墙壁薄,让商户们听着也不好,我随便记记没理他。卖杏露的却好查,就是本乡人,他说话我不得不信。他说几天前,收别人一百两银子,还有这瓶配方香料,当时黑更半夜的敲开他门,差点没把他吓死,他要是不答应,怕家里妻儿跟着没命。他卖以前,在自己家里尝过,说味道奇好,他就卖起来。”
元老太爷哦上一声,抚了抚须,过会儿,又抚了抚须,仿佛这样就能找出这段供词的破绽,可是,他皱眉:“本乡本土的小生意人,没可能说假话。”
“是啊,我暂定它是一起大宗拐骗小孩的案件,让卖杏露的让诱饵,哄骗小孩子到镇外面,就好抱走。我想他们应该有几辆车,这就方便运送,我已让人押解拐子去县里,并请来一班衙役,我这里查找镇上客栈留宿的车辆、镇外村落里的车辆,再询问镇内及村落里谁家丢了小孩,都需要人手。”
元老太爷点头:“倒也周到。”
“说不好慧姐是头一起,慧姐的聪明劲儿让拐子落马,并没有其它小孩丢失。”尤认恭维道。
元老太爷摇头:“不可大意啊,还是认真的盘查吧,人心向善,但人心也嗜恶,你管这里,弄清楚才好。”
“是,学生也想弄清楚才好,只怕.....”尤认欲言又止。
“有什么为难的,你说?”元老太爷和气的问道。
他一如既往的和蔼,和关切的眼神,总是让尤认觉得可以依靠,可是尤认还是不能和盘托出。
刑部来位大人,他只对妻子黎氏说过,除去相信妻子,原因就是拉好关系可以送钱时,需要黎氏出荷包。
尤认半隐晦的吐露自己担心:“去年调戏民女案现时还在京里审着,老师你曾对我说过,一天没结案,一天要当心,说不好京里就有大人随时到新集调查取证,在这时候又出来拐卖小孩的事情,老师,您是京里大风大浪也见过的人,请您给我拿个主意,如果有这样一位大人到了,他在我面前露出真身责备时,我可怎么回话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