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是他凭着记忆画出来的画像,属下从喜鹊那拿过来的。”
贺潮风拿过画像看了一眼,脸色毫无波澜,可他的眼神却凝成了一束。
贺北有些踌躇,最终还是将心中疑惑道了出来。
“属下看这人有些面熟,而且那日娘娘过来的时候说起此事,她身边的宝笺脸色明显变了。”
贺潮风看了他一眼,“你是怀疑此事乃是宝笺所为?”
贺北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这涉及到了殿下后院之人,自己一个侍从,如何能妄议主子家事。
见贺北如此,贺潮风蹙眉道:“无需担心,大胆的说。”
听到主子允许,贺北有些不敢肯定的道:“属下以为宝笺不过就是个丫头,没有这么大的胆子,背后定然有人教唆。”
“你的意思是芙婉所为?”
贺北这可不敢乱接话了,只是将头垂下,不再言语。
贺潮风叹了口气,看来自己真的是高估了董芙婉,眼下,他必须得权衡利弊,因为,董芙婉身后有董家,有自己的母妃宜贵妃。
真的是蠢到了家,贺潮风冷哼,眼中闪过骇人的杀气,无论是谁,只要阻碍他登上皇位的人都是他的敌人。
“你且下去,待明日看清楚之后,再来汇报。”
贺北拉着说书人下去了。贺潮风的心久久不能平静,随即大步离开营地,回了皇子府。
现如今城内乞丐有人盯守,城外这些灾民也有兵丁看守,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虽说有些流言蜚语,可总体可控。
贺潮风回到皇子府并没有去蕙草院,而是主动去了主院。董芙婉看见他先是一愣,随即娇靥泛出笑容,起身迎道:“殿下回来了!”
贺潮风颔首,董芙婉满脸柔情的跟在他身后。
“殿下可用过膳了?”
“今日蕙草院送去了一些饭菜,本宫觉得挺好的。”
贺潮风坐在上首,丫鬟送上香茗。
董芙婉闻言,嘴角不自主的抽动,随即笑道:“妹妹这几日有些积食不太舒服,没有想到还能强撑着给殿下做些饭菜,倒是显得我这做姐姐疏忽了。如此我便吩咐厨房每日里做一些送去给殿下。”
“不必了,太麻烦,本宫也不想再出什么意外。”
听见这话,董芙婉脸色窒了窒,随即讪笑道:“便依殿下之意。”
看见董芙婉这副模样贺潮风眼神犀利上下打量了一下她,董芙婉赶紧回头招呼宝笺:“去端养神茶来!”
“城内乞儿非议本宫一事你可知晓?”
贺潮风眼神一转,突然说起了这个话题。
董芙婉心里一惊,旋即调整脸色,一脸怒道:“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殿下可嘱咐大理寺将他们给揪出来,杀一儆百以儆效尤。”
贺潮风冷笑,又开口道:“你猜本宫的下属查到了何人?”
“查到何人?”董芙婉的脸色不自然起来,依旧强支撑着回道。
贺潮风看她模样那还能不知,心中最后一丝侥幸被彻底击破,他笑了笑道:“是个说书的,就在一品楼旁边的茶馆里,此人如此大胆竟敢妄议本宫的内院之事,不过,此人狡猾异常,没有确凿的证据,本宫也不能将他怎样,依你来看,此事当如何处置。”
宝笺偷偷打量了一下贺潮风,见他并没有抓走说书人这才放心。
董芙婉闻言,这才浅笑道:“臣妾不知,臣妾不过一介妇人,如何敢左右殿下的决断,不过,殿下还是的谨慎处理才好,毕竟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千万别让别人抓到什么把柄才好。”
贺潮风点头称是,“你能有这番见识,着实让我惊喜,说得在理啊,本王还真不能拿那说书人怎么着。”
闻言,董芙婉算是放心了,不过,待风声过些之后,那说书人是断不能再留了。想到此处,董芙婉眼中闪过一丝狠辣。
“宝笺,你去将我们今日新做的水果冰拿过来给殿下尝尝,消消暑气。”
宝笺正要过去,贺潮风摇头,“不用了,刚刚吃了饭,赶回来有些疲得慌,喝些茶水便是了,本宫去那边瞧瞧,听说她积食了?”
听到他说起那个她,董芙婉便知道指的是江予月,只能淡淡点头:“是,不过已经看了大夫,说是静养便可。”
“这内院有你,本宫也算是能放心了,你歇着吧,本宫还是去瞧瞧!”
贺潮风抬脚走了出去,宝笺看见他走了,心里慌的不行。
“娘娘这该如何是好?他们已经找到那个说书人了!”
“你慌什么!谁能知道是你?”
董芙婉脸上满是狠厉。
“你没听殿下顾忌名声,不愿与小民计较吗?明日你把银子结清,今后就再也别见他了。”
“可若是他们在一旁盯着呢?”
“那你今日就去!”
董芙婉叱道,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这宝笺看似精明,今日竟然如此蠢笨,什么都要她教。
宝笺早已乱了分寸,只得依言出了府去。
她前脚刚走,贺潮风布置的人手便暗中跟了上去。
贺潮风去了蕙草院,花苑刚要出声行礼,便被贺潮风挥手阻止。
只看到江予月一个人坐在葡萄架下,看着一旁的鱼缸久久出神,连他来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