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插曲之后,这除夕宴很快便散了,江予月有些疑惑的看着身边的男人,这男人俊俏的脸上依旧清冷,但不知道怎么的,她越看越觉得他的脸上有了柔色。
“难道你心中没有疑惑?”
贺潮风见她江予月一脸定色,自己反而率先憋不住的问道。
江予月知道他所问何事,其实她也好奇,这贺潮风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宣布自己暴毙的是他,现在,让她出现在他麾下将军面前的也是他。
想不通的事,那便不想,此刻的江予月,莫名豁达了起来。
燕宸已经寻了回来,现在,唯一让她心中念念的是绿香的生死,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死还是活。
见江予月还是没有出声,贺潮风莫名有些忐忑,这种感觉,他从未有过。
于是他小声解释道:“本宫曾向你说过,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但是,有些事情暂时还不能告知于你,等到日后,你自然会知晓。”
江予月侧耳听着,始终没有做声,不管怎样,她对贺潮风射向自己那一箭始终耿耿于怀,若非是他,跟自己情同姐妹的绿香又岂会杳无音讯、生死不知,若非是他,那些无辜的送嫁宫女又岂会惨遭屠刀。
他不解释,江予月也不问,只是心中那股隔阂永远都在,哪怕……
她已经爱上了他。
夜色渐深,今夜风雪应景停下,夜空之上,稀稀疏疏的挂着些星星,江予月遥看着星空,若还在周国皇宫,此时的自己,应该是在琢磨着一会放灯之时该许上一个什么愿望了吧。
绿香啊绿香,你到底在哪?
贺潮风走了过来,摘下身上披风将她裹在其中,江予月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莫名道:“你现在就不怕我是陈宇德的同伙了?”
当初,他可是为此对自己喊打喊杀,毫不顾忌她的感受。
而今,他温情款款,对待自己如同换了个人一般,有时候,江予月不免在想,他到底想要什么?
猜忌多了,心便累了,江予月心中叹了口气,她自始至终都没想过害任何人,但在她背后,就如有一只看不见的黑手在推动着一切,自从她嫁到吴国来的这几个月,所经历的事情,比她过去近二十年加起来还要多。
她无害人之心,奈何他人有害人之意,到了最后,死的死、散的散,偌大一个八皇子府,现在就还剩她一个,不。
严格来说,一个女主人都不剩。
董芙婉、齐羽儿、苏楚等等……这些女人所争的,无非就是身边这个男人的一丝宠爱罢了,谁能料到,她们去闹下种种下场。
如果她们知道自己真的没有半分争宠的心思,会不会气活过来?
想到这,江予月不由苦笑。
也不知怎么了,她最近没事便喜欢回忆过往之事。
贺潮风右手将她揽在怀中,左手替她将秀发挽在她耳畔,道:“是不是想家了?”
江予月点了点头,说不想家,怎么可能。就连古人都说,金窝银窝,不是自己的狗窝。
自己虽不受宠,但身为公主,也有自己的院子,里面的一花一草都是自己亲手栽种,她对那一院子的花草的思念之情远胜过于对周国那些“亲人”的思念。
除夕夜就这么平淡的过了!
第二日一早,江予月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想要起身,却又觉得浑身乏力,见她如此,花苑眼圈瞬间红了,白芷与燕宸最近都在周围地界收集各种上了年份的补药,就连除夕,他们两个都未曾及时归来。
如今,江予月的身旁,只有花苑一人侍候着。
自家主子虽说醒来了,但看这身体,却日渐消瘦,原本就娇柔的她,现在看起来愈发的轻便了,就好似一阵风来,便能将她给带走了一般。
瘟疫之事已被控制下来,但贺潮风依然有处理不完的公务,今日一早,身体恢复了一些的宁夏便被贺潮风派人接走,也不知是有何事,花苑不敢多问。
江予月费力的抬起手,摸了摸花苑的脸颊道:“花苑,你虽跟我不久,但你心底良善,为人也好,今个儿是大年初一,我那包裹里有些银两,你拿着,就当是我给你的开年红包。”
听江予月这般说着,花苑的眼泪忍不住的往下流,她呜咽道:“小姐,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
江予月没有接她话茬,反而道:“给白芷也包一个,燕宸……如果他回来了,就让他过来,我有些事要交待他。”
花苑再也忍不住了,掉头便跑出了营帐,屈膝瘫坐在地上埋头痛哭。
老天,求你开开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