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江予月所预料一般,她有孕在身的消息终究还是传了出去。
得到这个消息后,董芙婉将锦华苑中能砸的东西通通都砸了个遍,看着她那张狰狞的面孔,锦华苑所有的下人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董芙婉丢了性命。
不行,江予月一定得死,连带她肚子里面的孽种,一同去死。
董芙婉死死的握紧了拳头,脸上那还有半分贤良淑德、温柔婉转。
一夜过后,董芙婉眼中布满了血丝,她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恬淡,唤来了贴身丫鬟宝琴道:“去库房将那株五百年的野山参包好,随我去蕙草院走上一趟。”
“小姐这是……”宝琴有些不理解的看了董芙婉一眼。
董芙婉道:“按吩咐去做,不该问的别问。”
宝琴只得按董芙婉的吩咐,去库房取了那支珍贵无比的野山参,用红缎包好之后放入了礼盒。做完这些后,在董芙婉的带领下,两人径直去了蕙草院。
还未走进蕙草院,董芙婉老远便瞧见守卫在院子门口的女侍卫,董芙婉的心隐隐生疼,当初,自己有了身孕之时,却是在夕照院那个冷宫无人问津,可如今这个贱人有了身孕,贺潮风竟特意差人守护。
如此区别对待,如何能让董芙婉咽下这口气,她暗中咬碎了银牙,这才将心中的怒意按捺了下去。
值守在蕙草院的是春兰跟冬梅,她们一眼见到董芙婉,忙迎了上来,挥手制止道:“娘娘留步,殿下吩咐,蕙草院不允许任何外人进入!”
董芙婉脸色骤变,在她身旁的宝琴怒而呵斥道:“放肆,娘娘何时成了外人?”
春兰的脸色连一丝变化都不曾有,她手扣上了腰间的剑柄,口中道:“此乃殿下吩咐,还请娘娘莫要为难奴婢。”
宝琴气得俏脸通红,抱着礼盒的双手都忍不住的开始颤抖。
院外的声音传到了正在散步的江予月耳中,她带着花苑从荷池边走了过来,老远便瞧见董芙婉站在门口,在她身边,一名丫鬟正在大声的跟春兰理论。
江予月微做思忖,忙迎了上去,挥手制止春兰,道:“娘娘莫要见怪,春兰第一次来府邸,不懂规矩,还请娘娘莫与她一般见识。”
董芙婉瞧见江予月,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很快她便将那丝狠厉深深的藏了起来,脸上挂着一丝假笑道:“昨夜便听得妹妹有喜的消息,这可是我们府中的大事。”
说着,她从宝琴手中接过礼盒,又道:“这是库房中唯一一株五百年份的野山参,妹妹拿去好好补补身子,为殿下开枝散叶的大事可就看妹妹你的了。”
江予月连忙摆手道:“娘娘这可使不得,如此贵重的东西,妾身哪敢领受,对了,娘娘快里面请。”
说着,她侧身做了个恭请的动作。
董芙婉将礼盒塞在春兰手中,对江予月道:“就不打扰妹妹了,妹妹可要小心些,千万别磕了碰了。”说到最后,她眼眸中的闪烁过一道精光。
江予月微微一笑道:“多谢娘娘关心,妾身记下了。”
董芙婉点了点头,又道:“听闻周国的长公主要来,殿下最近忙着迎接之事,妹妹可曾听说过?”
江予月心中微微咯噔一声,转而笑道:“竟有此事,妾身却是不知。”自己的身份,很多人都已知晓,但这都是暗地里的事,明面上,自己依旧是那个出身“低微”的军-妓。
“是啊,也不知这周国是怎么想的,又想着将他们的公主送来和亲,难道他们周国的公主就如此的轻贱?”董芙婉连连摇头,眼中尽是嘲讽。
江予月闻言,心中自是有些膈应,就算她再不受宠,周国皇室依旧是生她养她的地方,如今,被人轻视了,她心中自然不好受。
想了想,她道:“娘娘倒是消息灵通,不过,这道听途说之事也做不得准,再说,就算此事是真的,两国联姻能消融兵戈,也是大善之事,难不成娘娘见不得两国安宁?”
董芙婉冷笑,董家是武勋世家,手中可没少沾周国子民的血,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微微挑了挑自己的眉毛,转身留给江予月一个轻蔑的背影。
江予月脸色微沉,她让花苑接过那棵五百年的野山参。
花苑道:“小姐,这董芙婉真是太气人了,她这是故意来给你添堵的。”
“莫要管她。”江予月转身回了院子,也没了再散步的心思,让花苑将喜鹊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