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国安逸太久了,吴国虽一心想吞下周国,完成江山一统大业,但吴国水师偏弱,周国据河而守、易守难攻,也算是安然无忧。
往南虽有南越国,但南越国中土著林立,每年自家都征伐不断,就算想与周国扳扳手腕,那也是有心无力,换句话说,周国不去找他们的麻烦,南越国已经算是烧了高香了。
在这种环境下,周国从上到下都处于一种安逸当中,打得过的过不来,打不过的懒得理会。
江予妍忧心忡忡,但却无可奈何,她生为女儿身,先天决定她改变不了任何东西。
坐在她对面的李瑾没有出声,他脱下了铠甲,换了一身锦绣长衫,整个人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温润如玉,他端坐在那,整个人就如同一轮温煦的朝阳,让人不由自主的陷入他的气场之中。
一边的水烧开了,他优雅的摆开了茶具,慢条斯理的提着开水冲洗了一番,又从一边的玉壶中倒出些茶叶,用开水浇过,这才开始冲泡。
见他如此,江予妍微微摇头,道:“你啊你,真是让人看不透。”
李瑾微微挑眉一笑,满室突生一股和煦春风。
江予妍脸露一丝酥红,似乎沉醉在他的笑容之中,许久,她才道:“李郎,今日便是到达吴国京都前的最后一站,你的答案是?”
李瑾端茶的手微微一滞,他放下茶杯,起身对着长公主行礼道:“一路奔波,想来公主殿下已是乏了,还请殿下早些安歇,末将告辞。”
说完,李瑾头也不回的出了屋中,不一会,便听见他下楼的脚步声。
长公主江予妍脸色一阵苍白,她咬牙,将桌上的茶具尽数扫落,一套上等翠玉雕琢出来的茶具跌落在地,碎开了满地翠色。
……
司徒良抹去鬓角的冷汗,驿长那话显然是激怒了所有胡奴,但他们都未曾暴起动手,这似乎与传闻中有些不一样,什么时候漠北皇廷的人这么好说话了?
司徒良心生警惕,人群背后的那个声音再度响起,醇厚的声音中夹杂着莫名的威严:“与你们这些小卒一般见识,也是损我呼延灼的脸面,待到你们国都,我自去找贺潮风论上一论。”
此话一出,司徒良放下心来,但他心中却升起了另外一个想法,这北漠皇廷的确出了个了不得的太子,如此大敌,是不是要趁机将他留下?
想到这,司徒良心中一动,他必须将此事告知上去。
在司徒良的协调下,三国使团都各自歇下,除了漠北皇廷的太子露了个声音之外,南越国太子跟周国长公主都都未曾露面。
司徒良松了口气,又加派了人手看护整个驿站,刚准备歇息一会。
李瑾优雅的走来,对着司徒良抱拳道:“大人,可否打听个事?”
司徒良见李瑾一身锦袍,整个俊俏的如同画中走出来的人儿,他忙道:“阁下是?”
“周国来使——李瑾。”
听闻他是周国使者,司徒良微微戒备起来。他行了一礼道:“原来是使者大人,不知使者有何事情?”
李瑾对他点了点头,温润一笑道:“听闻贵国八皇子有一侧妃叫江予月,此事可否是真?”
司徒良心中一惊,这周国使者打探殿下的侧妃干嘛?李瑾见司徒良脸色不虞,顿时歉意道:“抱歉,是我唐突了,我有一故人也叫江予月,听闻贵国八皇子侧妃也叫江予月,故而有此一问。”
见他磊落大方,司徒良不由自主的生出了好感,对他点头道:“下官不敢乱言皇族之事,使者到了京中,可亲自向八皇子问询。”
李瑾点了点头,洒然离去,这一问一答,不过几个呼吸,等司徒良回过神来时,李瑾已经走远。
司徒良微微蹙眉,令驿卒向前,在他们耳边吩咐了一阵后,驿卒随即离去,不一会,数只信鸽腾空而起,直飞吴国国都。
……
自从江予月动了胎气的消息传开之后,八皇子府中人人自危,生怕一不小心惹上了麻烦。
过了一天后,让府中所有人吃惊的是,殿下竟然未曾去蕙草院看过一眼,相反的是,在江予月动了胎气的那晚,殿下去了锦华院,并在那用了晚膳。
难道?蕙草院那位又失宠了?
对于八皇子府的人而言,蕙草院那位是最邪门的,你觉得她不受宠时,偏生殿下宠极了她,当你觉得她受宠时,殿下又视她如敝履,随时可弃。
如今八皇子府的人都学精了,不管府中的信息怎么传,该给蕙草院的没人敢动半分手脚。
蕙草院中,白芷跟玉儿都不在,唯有花苑陪着江予月在亭中做些绣工活儿,江予月一直心有不安,总觉得最近会有些什么事情发生,她起身,自顾自的回了里屋,花苑刚想跟上,江予月吩咐道:“莫要管我,让我一人静上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