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初升,夜风徐徐拂面不寒。
吴皇负手从御书房中走出,伺候在他身旁的是太监总管郑齐。
“郑齐,你跟了朕多少年了?”吴皇站在白玉阶梯处,抬头看着天上明月。
“回皇上的话,奴才跟着皇上已有二十五年了。”郑齐看了眼前的主子一眼,今天的主子似乎有些不太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又说不上来,郑齐只能暗暗小心,伴君如伴虎,这可不是说说而已。
“时间过的真快,这日月交迭又是一天,想来便让人嘘嘘不已。”吴皇收回了视线,回头看了郑齐一眼,又道:“朕登临大宝至今,可是有二十年了?”
“回皇上的话,今年正是宏历二十年。”郑齐摸不准吴皇的心思,小心谨慎的回了一句。
“二十年了,这二十年来,朕兢兢业业,生怕毁了祖宗基业,若朕当年未登临大宝,而是做个闲散王爷,会不会过得惬意一些?”
郑齐全身微微颤抖,这问题让他如何回答?一个不慎只怕会死无葬身之地。他侍候吴皇已有二十五年,当初吴皇还是楚王之时,郑齐便是他身边的伴读太监。这么多年来,郑齐始终看不透自家主子,在他身边待的越久,越觉得他深不可测。
“陛下乃天地钟毓之人,生来便注定要主掌乾坤,此乃上天所注定。”郑齐躬腰伏首,不敢看着吴皇。
“天地钟毓?郑齐你是越来越会说话了,这世上哪有什么天地钟毓。”说到这里,吴皇顿了顿,突然苦笑道:“朕一直以为,所谓的天命所定都是虚妄之言,可在汐云的身上,朕却不得不信。”
郑齐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不敢再接话,涉及到诸多皇子时,他从来不敢多说半句。
吴皇见他如此小心谨慎,有些无奈道:“郑齐,你是跟在朕身边的老人,莫要如此拘束,朕想听听你的看法。”
“陛下,龙生九子各有所好,奴才不敢妄言,但所有皇子都是陛下血脉,定然是差不了的。”
吴皇笑了笑,他早已习惯众人在他身前顾左而言其他,这就是身在高处的悲哀,在他耳畔,很难听到真心话,夫妻也好,父子也好,皆是如此。
“朕累了,有些事情也该是时候定下来了。”他看了看夜空,似是自语,又似在说给有心人听。
……
赵济世一早便来到了府中,与他一同前来的还有张科峰。
江予月也是早早的让花苑等人做好了准备,等二人来了之后,江予月领着喜鹊迎了上来。
稍作寒暄后,江予月直奔主题道:“今日请二位前来的目的二位应该知晓,不知二位可准备好了?”
张科峰拿出早就调好的凝香露递给了花苑,花苑接过凝香露,江予月给了清宁一个眼神,清宁接过凝香露在鼻尖闻了闻,又倒出一点药剂摸在自己手上,片刻之后,清宁对江予月点了点头,示意此药没有问题。
江予月放下心来,开口道:“张大人莫要见怪,此事事关重要,本宫也不得不小心一些。”
张科峰连连罢手道:“下官理解,这时辰刚好,娘娘你看是否开始?”
江予月回头看了蒙着面纱的绿香一眼,绿香眼中闪过一丝坚毅并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就有劳二位,请!”
一行人等进了早就准备好的静室,江予月本想留在屋中,却被赵济世劝离。
“娘娘,祛疤过程过于血腥,还请娘娘暂避,若是因此让娘娘受了惊吓动了抬起,那下官等可就万死也难辞其咎。”
一旁的喜鹊也道:“娘娘,您还是去外面歇着,这里有奴婢替您看着,若是有什么事,奴婢第一时间便去通知您。”
江予月点了点头,向前牵起绿香的手,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绿香,你放心,张大人曾为我祛除过脸上疤痕,你脸上的疤痕也一定也能祛除,莫要担心。”
绿香身子有些微颤,她握紧了江予月的手道:“奴婢相信主子。”
“那就有劳二位了,若能将绿香脸上的疤痕祛除,本宫一定不吝重赏。”江予月看了张科峰与赵济世一眼,再次嘱咐了一番后,这才离开了静室。
刚离开静室,便见多日未见的贺北披甲而来。
“贺北奉命前来,请娘娘示下。”
江予月瞧见贺北出现,心中微微安定了些,她开口道:“前些日子我让你去来仪楼拿的东西呢?”
贺北摇了摇头,道:“回禀娘娘,那是东西早已被暗部调走,娘娘若想查看,得去问殿下要来权限才行。”
江予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