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潮风抬手,简单的一拳直轰云霄道长的胸膛,看似缓慢,但却让人伸出一股避无可避的感觉来,云霄道长的脸色微变,他双手画圆,右脚弓步后退,看似轻飘无力的接过贺潮风这一拳。
“砰”的一闷响,云霄道长身子一晃,嘴角渗出了一丝血色,贺潮风却连身上的袍子都未动一分,这一拳轰出后,他收回了手,依旧负手而立道:“怎么不装了,陈宇德。”
“贫道不知殿下在说些什么,贫道也不认识什么陈宇德。”云霄道长抹去了嘴角的血迹,脸色又恢复了最初的淡然,他甩了甩拂尘,又道:“殿下若是不想救治江居士,那贫道就告辞了。”
贺潮风放声大笑,寒冰般的俊脸上露出了一丝疯狂,他道:“想走啊可以,让人将解药送来救了她,本宫就让你走如何?”
“贺潮风,你莫要过分,此事与贫道半点关联都没有。”云霄道长脸色变得阴沉起来,原本的淡然似乎在这一刻消散一空。
“你们一个个都以为自己聪明卓绝,自以为将本宫玩弄于鼓掌之中,若不是你们将心思打到她的身上,本宫还不屑去理会你们这些个跳蚤,但你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手脚伸上本宫的女人与血脉。”
“有意思,贺潮风,我果然还是小看你了。”
云霄道长也不装了,他微微佝偻的身子立了起来,原本清瘦的身子,竟然生出一股莫名的气势,与贺潮风那堂皇之势比较,竟然不落一丝下风。
“你是如何发现我的?”身份被贺潮风发现之后,陈宇德反而光棍起来,将手中的拂尘随手一丢,卸去伪装之后,他整个人似乎变得轻松了几分。
“你我交手多次,本宫若是还认不出来你,那本宫岂不是太过无能。”贺潮风冷笑,这对宿敌见面却没有如同想象中那般大打出手,两人反而像朋友一般聊了起来。
“我还是很好奇,你究竟是怎么认出来我的,是第一次去道馆请我时,还是刚才才认出来?”陈宇德毫不客气的端起桌上泡好的茶,饮了一口后便闭上了双眼,似乎在回味那茶叶的甘甜。
贺潮风看了陈宇德一眼,其实他到现在也无法确定眼前这云霄道长是否是真的陈宇德,因为,陈宇德的化身太多了,斗了多年,贺潮风焉能不知道自己这对手的厉害。
最了解你的人,一定是你的敌人,而不是你的朋友。
“本宫为何要告诉你,交出解药吧,否则本宫一定会将你千刀万剐,让你尝尝凌迟的滋味。”
“这可不是求人的态度。”陈宇德如同未听到贺潮风的威胁一般,慢条斯理的给自己泡茶饮了起来。
贺潮风眼中的杀机瞬间炸裂,他回头,冷酷道:“本宫的耐心有限,不管你是陈宇德真身还是化身,再惹怒本宫试试?”
陈宇德毫无惧意的迎上贺潮风的视线。“你知道这吓不到我的,想要我救治她可以,条件我已经说了,选择权在你的手上,而不是在我的手上。”
贺潮风差点被他给气笑,让陈宇德将她带去道观,这是在救她还是在害她。
见贺潮风默不作声,陈宇德抚着颌下长须,淡淡道:“你知道的,我若想害她,她焉能活到今天,我不会害她,这世上所有人都可能害他,而我一定不会。”
听闻此话,贺潮风冷眼看了陈宇德一眼,也不知为何,他竟然有些相信陈宇德所说的话。
这陈宇德若真想害了江予月,江予月早就沦为了一堆枯骨,别的不说,在佛寺被绑架那次,若陈宇德真心想要杀她,谁能救得了她?
“坦白了说,本宫信不过你,你有何企图何不直说,若本宫能做到的自然会做,若本宫做不到的,就算拿她当人质,本宫一样不会去做。”
陈宇德冷冷一笑,“这个你不说我都知道,就你们这些皇族嫡子,哪一个不是视人命如草芥,我这次来不为你,也不为其他,我只为她而来。”
“你觉得我会相信?”
“你信与不信与我何干?”说完这话,陈宇德顿了一顿,又道:“她坚持不了多久,你最好早做决定,过了今日,就是我也没法保证一定能将她救治过来。”
贺潮风缓缓闭眼,他心中如同天人在相斗一般。
一个声音说:“羊入虎口可想而知!”
另一个声音却说:“若不送,岂不是一丝生机都没有,照他眼前来看,她还能坚持多久?”
许久,贺潮风睁眼,道:“带她你道观可以,但本宫也有一个条件。”
陈宇德眼角微微挑起,这是他在求自己,还是自己在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