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潮风一大早踢开了董芙婉的门。
他怒气冲冲地将还在床上满脸惺忪的董芙婉一把拽出床。
董芙婉啊的一声惊呼。
“叫什么叫!给你一刻钟时间梳洗打扮,随本宫出府。”
贺潮风的面若寒霜,言语上更是凶厉异常。
董芙婉见他穿的还是昨天见到的那套,登时心思一转,知道自己似乎机会来了。
这位爷,和江予月那个贱人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然,“随本宫出府”这事儿,哪能轮到她呀。
她赶紧起身,也不管自己光风霁月的一幕,迅速唤来宝琴,给自己梳妆打扮。
贺潮风看着董芙婉抑制不住的激动,脸上闪过一丝讥讽,却无笑意。
他对董芙婉换装的过程毫无兴趣,转身出了门。
贺北在后面一脸小心翼翼地跟着主子。
也不知怎么的,一大早主子就跟吃了烙炮似的,炸得那个响啊。
脸黑的跟锅底似的。
明明昨天笑容满面的,似乎就要换个人似的。
今儿怎么成了这样子?
他不敢问,只好惴惴不安地跟着,时刻注意着自己的言行。
他们两人经过主院的时候,贺北原以为要进江予月的院子,望见朝他看的花苑,正准备笑着进去,却疑惑地看见贺潮风看都不看一眼的,脚步生风一般从主院擦肩而过。
贺北登时明白过来,这是吵架了。
“还愣着干什么?要不要把你送进主院里做内侍去?”贺潮风没有听到背后的亦步亦趋的脚步声,转身怒吼道。
“来了。”贺北跟花苑挤眉弄眼了一下,赶紧跟了上去。
花苑奔出门,看着贺潮风的背影,一脸疑惑。
白芷听到了贺潮风的声音,出门一看:“咦,殿下怎的没来?我还准备了银耳羹呢。”
“不知道哎,殿下脸沉地很,一点都不像昨天。要不问问小姐?”花苑吧嗒着晶亮的眸子说道。
“小姐睡着呢。”白芷正说着,听到了厢房里江予月的呼唤声。
“我去问问。你在这儿看着哈。”白芷小跑着回了厢房。
厢房里暖烘烘的,江予月早就醒了,也听到了刚才贺潮风的那声怒吼。
她知道这是他故意的,就是为了告诉她,他很生气。
不过她不打算去安慰他,为了屈从他而宽慰。
如果相互的爱,连这相互守护都做不到,那还不如他们军营里的同袍之谊呢。
“小姐,殿下他……”白芷开口一问,便从江予月脸上知道这一出是眼前这位挑起的。
“这是殿下的府邸,他想怎样就怎样好了。给我准备一下衣服,随我去来仪楼看看。”江予月不急不缓地说道。
白芷点了点头,给江予月穿好保暖的衣服。
几个人又准备了一段时间,用完早膳,便出了主院。
董芙婉刚巧与她们前后脚出了院子。
董芙婉一身装可见的用心,从头发丝到脚后跟,都写着两字:
“得宠。”
反而是江予月一身月白绒衣,没有半分其余的修饰。
“董芙婉给娘娘请安。”董芙婉见着江予月,立即屈身福声道。
“姐姐快起来,这是要去哪啊?这般盛装?”江予月故作不知的问道。
“哎呀,不知殿下今天怎么想起了我,一大早便让我好生打扮一番,要随他出府呢。”董芙婉半点不提被贺潮风从床上拽起的话,笑意盈盈道。
她眼尖,看出江予月这身打扮,肯定没有受到贺潮风的邀请。
心中不免有些得意。
江予月心中门儿清,知道这是贺潮风给自己使绊子。
毕竟昨天两人还准备今日去拜会大理寺少卿老大人。
这个点儿,去皇家花苑肯定是早了。
“那姐姐好福气。”江予月心中忽然有些怄气的想法,这是告诉我,府里不止我一个正妃嘛?她细瞧了董芙婉片刻,那眼神看得董芙婉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为何总觉得江予月似乎知道些什么。
“妹妹,可知道今日出席哪里的宴席?听说皇后娘娘邀请了我们八皇子府。”董芙婉是得了贺北通知的,知道今天有这么个宴席要参加。
江予月摇了摇头,看了看天色,然后回身对董芙婉笑了笑,转身便走向了大门。
董芙婉一脸疑惑,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有什么不对:“宝琴,本宫这身有什么不对的嘛?”
“娘娘这一身可把正妃娘娘比下去了。她不知……”宝琴正要称赞一番。
“括噪。你这话听着就没意思。”董芙婉面色一变,因为她看见了贺潮风的着装。
一如清晨,一如昨日。
平服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