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从府里带来的中馈,你在这里按照你的想法进行谋划,毕竟以本宫在这里的饷银是不足以负担太多人工的。”贺潮风想了想,决定让江予月放手去做。
来仪楼被烧,导致的火灾灾情让八皇子府狠狠出了一波血。
府库为之一空,而且目前大量的钱银还在不断投入到灾情。
利润丰厚的香膏铺子已经被吴皇彻底收入囊中。
来仪楼还在重建,即便重建成功,其中的利润也会有所降低。
虽说走香膏铺子的模式,也许可以在南疆打开新的市场。
不过贺潮风虽然不经商,却也明白一个道理。
因地制宜。
他今日在李漆匠那边了解到的南疆情况,要远比京城中得到的片爪鳞牙来的更加全面。
南疆女性依旧附属于部落,部落本身拥有一切物资的定义权。
而非南疆部落女子,在整个南疆或许还不到千余人。
反而因为紧张的局势,在南疆大营控制之下的人口中,士兵占据了将近九成。
“不过这些还是我纸面上的谋划,要想成功,还得与祝越岚好好商议一番。”江予月也没有吊贺潮风太高的期待,适时泼了些冷水。
“能信吗?”贺潮风问道。
江予月听了他这句问话,沉吟了片刻:“我想,如果这八个人里面有人是有问题的,那在我们这里生活的好,也会对他们有所影响,何况,清影和清宁过几天会到这里,我不用怕的。”
说到母妃委派来的这两个高手,贺潮风想起母妃将她们两个留下的缘由,想了想,没有向江予月说明。
清影和清宁武艺高强的同时,也是真正的刺客。
刺客在权贵手里是黑暗的刀刃。
刺穿敌人的心脏,也会在心脏上摸上一层黑。
用不了多久,来自京城的消息就会传递到这里。
母妃能做的事情要比皇后多一些。
她的温顺,只是一层保护色。
皇帝知道。
贺潮风也知道。
“嗯,现在天色不晚了,一起睡吧。”事情说完了,贺潮风感受着南疆的微风,吹在脸上,心中不禁有了一丝荡漾。
多日的路途奔累,也禁锢了许多夫妻之间的事情。
现在他有些蠢蠢欲动。
江予月瞥了他一眼,瞬间便明白他的想法。
于是站起身子,伸出手,牵着贺潮风。
大厅堂向厢房有一条长廊。
廊道两侧种植着南疆的细色竹,竹叶在微风里发出簌簌地声响。
像投在湖面里的一枚石子,咕咚着消匿于大象希声之中。
床有枕,床有被,床上有人翻身。
床头来,床尾去,床上来回床上追逐。
有细声,有匀吸,有粗呼,有尖音。
高高低低,迟迟喁喁。
一夜鱼龙舞,一夜梦回春。
竹叶风拂,鱼露春白。
……
南疆清晨薄雾冥冥,笼着春里的一层轻纱,润湿了许多花木的根底。
江予月睁开惺忪的睡眼,有些恍然。
直到身侧传来起身的声音,才想起昨夜的疯狂。
她摸了摸小腹,还有些微胀痛。
她侧了侧身子,床底发出声响。
贺潮风正披上遮蔽优美线条的上衣,闻音转身。
江予月大大方方地看着,甚至还想学印象中的某些人吹个口哨。
好在她不会,所以她没有吹。
亮亮的眼睛凝视着床前的人。
床前的人看着她。
晨光透过薄纱透进屋中,模糊的光围边在江予月的身。
贺潮风心中火热顿时再起波澜。
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压住心中的绮念。
江予月忽然眼中眸光一闪,起了玩闹的心思,她踢开被褥,露出自己的修长大腿,指尖向贺潮风勾去:
“来呀,王爷。”
贺潮风牙根紧咬,想起军营里的那一次,不禁气息转粗。
好在一声呼唤在门口适时响起,让贺潮风从眼前这个小妖精的绮梦里清醒过来。
“殿下,马已备好。”
贺潮风嗯了一声,随即回头对江予月说道:“本宫这几天要跟着将整个南疆大体山川形势都转一遍,风餐露宿不可避免。你在府中好好谋划。”
顿了顿,他大步流星走到江予月面前,俯下身子,男子气息扑面而来。
他的低语竟让江予月不禁有些呼吸急促。
“殿下。一路小心。”
“你在府中,一切当心,不要急,我们有时间。”贺潮风说完,在江予月的额头深深一吻,站起身子,转身离去。
门开,门闭。
人行,人去。
屋双人,屋孤身。
江予月静静在床上待了很久,才逐渐将情绪收回。
这里是她和贺潮风的小屋。
这里只有她和贺潮风。
她要经营这个小家。
就像当初建立来仪楼时一样。
于是,她起身,下地,穿衣,走出门。
她说:“唤祝越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