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月在前,清影清宁抱着筝在后。
陈端子则跑前跑后,四处看了半天,愣是没找到八皇子府别的护卫。
“娘娘,就你们三个?”陈端子一脸诧异。
江予月步子走得快,气息有些许不匀,闻言吐着气笑着说道:
“南疆大营,吴国边疆重地,本宫堂堂八皇子妃,只身一人都可以前去,三人都嫌多了。”
陈端子抬手握出大拇指:“娘娘真性情。”
江予月笑了笑,瞥了陈端子一眼:“你脚程也快些。”
营地操练声震耳欲聋。
风尘沙土扬起的灰远远望去像是一堵巨大的尘墙,灰蒙蒙一大片。
“娘娘,老子先去通报一声,不然您进不去的。”陈端子一提脚,两手在嘴上抹了抹,吐了一口唾沫,脸微微向上一歪,抽了抽鼻子,跟着回头看了看江予月,笑了笑:
“娘娘,您瞧好了。老子这脚程才能跑的快。您啊,搁战场上死路一条。”
也不等江予月出声,陈端子快如疾风一般朝着大营两边的角楼奔去。
清影在后面瞧了,轻笑了一声:“这跑路的本事倒是有,可惜也是死路一条的多。”
清宁点了点头,认同道:“一口唾沫就能让他死在这儿,脚能蹦跶两下算我输。”
江予月笑着回头说道:“你们俩啊,跟他一个粗汉子有什么好计较的。”
“瞧不起我们,就直说。”清影和清宁早就看这个一口一个老子的陈端子不顺眼了,况且他一路跟着来的那双眼招子,也很不老实。
“所以本宫带了你们俩过来。”江予月笑着站住脚,等在大营门前不远处。
抬头看去,角楼上的岗兵正低头看着她。
那是个年轻的小伙子,脸色有些微红,像是苹果刚熟的模样。
当江予月的目光与他对视,他立即转过脸,几息之后又转过来,定定地看向岗楼下面的美丽女子。
不过江予月怎么看都觉着他的目光是在自己这个方向,但焦点却早已虚晃着略过了自己。
江予月抿嘴一笑,往后退了几步。
将眼前的整个大营都看进眼中。
大营占着三分之一的余坤城以及外墙城郭向外延伸了半个城。
大营外延的那部分刚好面对着山坡族族群的大道。
如果有人一把火烧了这个大营,那吴国军队就得少一大半的军力压制南疆。
所以在替南疆大营选址的时候,李漆匠指着一条不宽但有些深的河流说道:
“这地儿咱中意,就搁这儿扛个大营。别的地儿不要。”
锣鼓忽然在大营中响起。
随着鼓声咚咚,一队人马扬尘而出。
“南疆大营大帅府副统领杨刚,率南疆大营本部十六营、南疆左路七营、南疆羁縻八营,恭迎八皇子妃!”
江予月心中很是惊讶,南疆大营居然给她一份这样的礼遇。
话音落下,众人下马。
铠甲在身,金铁相鸣者有二十三人。
二十三人中还混杂着八个目光玩味的异族。
这八个应该就是选择与吴国合作的南疆本地土著部落。
当然,南疆部落甚多,八营原先有三十来个营所。
十五年来,各处征伐,三十来个营所代表的三十多个部落,不知不觉就变成了八个部落营所。
有人从此销声匿迹,有人就此茁壮勃发。
“娘娘,我们先去演武场,还是大帐之中休息?”杨刚笑着问道。
江予月摇了摇头:“本宫想问将军一句话。”
杨刚精神一振道:“只要不涉及大营机密,但问无妨。”
江予月说道:“大营机密与本宫无关。本宫问一句,这么大的阵仗,迎接我一小小女子不大合适吧?”
江予月明白自己的身份,八皇子妃的确是一个了不起的身份。
然而这身份在偏远的南疆,其实没有多大的意义。
军以勇者而定。
自己一个女人,即便再如何聪慧大气,都不至于让统领着六分之一吴国领地的南疆大营全体恭迎。
贺潮风远道而来余坤城,除了自己本部人马的贺南几人之外,南疆大营可是一个人都没有出现在城门前。
李漆匠更是远遁边营。
自己何德何能,得到这份礼遇?
没有合适的缘由,江予月说什么也不会踏进这座大营一步的。
杨刚听她一问,便明白她心中顾虑,朗声一笑:“娘娘切勿多虑。我等仰慕八皇子北军威武为其一。娘娘胆气豪气英气得大营多数兵士所赞为其二。”
顿了顿,杨刚指着身后的八部落首领:“这几位首领想与娘娘交朋友为其三。此三点便是我等为娘娘开门迎接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