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越岚在清影清宁的启发下,以及这两天收集到的一些来自其他人织布的信息,还有江予月丢给她的一本按照回忆写下来的思路大概,总算是对改造织布机有了些许眉目。
“哈,这比我想象的可快多了。”江予月听了祝越岚的描述之后,高兴极了,心里盘算着织布机只要能完成改造,提高了效率,那么接下来筹谋的事情就都能排上日程了。
“外面的风言风语你们听了就听了,不用在意它。事儿还得传几天,我们要利用这点空余时间,将织布机改造完成,并且用它生产出第一批布料来。”江予月进了仆人的屋子内,对屋子里的人说道。
这些人都是接下来使用改造版织布机的主要力量,她可不希望因为自己在大营里说的话,扰乱了她们的心。
“我们大可以将这种传播当作一个不错的开头。”江予月说道。
“啊,这都能做开头,那也太烂了吧。”花苑哼哼着嘀咕道。
江予月抬手在花苑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少说话多做事。你这张嘴再不紧着点,迟早要遭罪。”
花苑吐了吐舌头,赶紧闭上嘴。
接下来几天,余坤城街边巷角都在传播八皇子妃的承诺。
看热闹的占据绝大多数。
相比较得到八皇子妃这种不着调的幻想,能够远离战事回到家乡成了众人心中的一抹期许。
这种期许原先只是他们埋藏在心底的暗月,却被白月光一样的江予月照的纤毫毕现。
一年的时间对于许多人来说咬咬牙还能等,但对于有些已经花白了头发还要继续操劳战事随时等待死亡恐惧降临的老兵而言,一年还是太长了。
他们希望这个时间越短越好,最好能够在当下,在明天,在他们能数着的日子里。
于是有一群人集合在一起,到了大帅府,找到了杨刚。
李漆匠不在的日子里,杨刚就是余坤城的领头人。
这些老兵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
李漆匠以战事焦灼为理由,禁止任何人在不经过大帅府渠道将家信寄出。
后来干脆余坤城里只有大帅府的驿马。
即便如此,上次收到家乡信件也已经是一年前了。
老兵们思念家乡的心从来没有停止。
然而他们再次争取自身权利的时候,却被杨刚派人以军法处置。
这引起了许多军士的不解。
杨刚依旧以李漆匠过去的解释搪塞这些忽然觉醒的士兵们。
疑惑压入心底,表面的恭顺依旧持续。
这一天,江予月正在紧张的调试新的织布机时,听到了喜鹊禀告:
“娘娘,南疆大营副将杨刚杨将军正在会客厅等待您。”
江予月丢下手里的工具,拍了拍手:“清影,你跟本宫去一趟。”
会客厅内,杨刚喝着从江南送来的茶叶,心中斟酌着待会儿的措辞。
整个南疆大营都没有料到,江予月的那几句话,引得大营里好几拨老兵的请求。
杨刚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这些兵回去的。
别说那些信件一封不少的都在某个犄角旮旯里堆着,八皇子的到来已经让李漆匠下面的这些兵头子们倍感紧张。
十五年盘踞一处,盘根错节的关系和利益网,岂是一句两句能说得清的?
“杨将军,哪里的风把你吹到我这小庙里来了?”江予月净了手,笑着走进了会客厅。
杨刚指着门口的侍卫焦作:“娘娘,这位您还认识嘛?”
“前些日子没有焦校尉的帮助,本宫颇费些周折才能到这别府。本宫在此再次感谢焦校尉。”江予月对着焦作福了一福,随即转身对跟来的清影说道:
“从府库里取一笔银子,赠与焦校尉。”
焦作受宠若惊,急忙摆手道:“属下是奉了杨将军的命令,替娘娘引道,这是我应当所为,赠送银钱这样的事情万万使不得。”
江予月笑着说道:“焦校尉只管收着,这是本宫的心意。实在不敢受,也可以赠与大帅府。听闻大帅府如今正在自筹粮草,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这话一出,杨刚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揣测江予月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焦作看向杨刚。杨刚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既然娘娘有意,焦作你就收下便是。也是你的一份好处。”
焦作听了还是推辞了一番,碍于杨刚和江予月的面子,终究不情不愿地收下了。
江予月指着外面的斜蕴石说道:“杨将军过去常来此处吧。”
杨刚笑着说道:“何止啊,这块斜蕴石还是我从南疆的大河里找来的呢。”
“那倒是谢谢杨将军当时委派焦校尉出手相助了。”
江予月接着说道:
“这斜蕴石就物归原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