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月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夜晚发生的事情。
她只是在后半夜叫来当值的喜鹊,给了一些经费,让她遣派信任的人去往南疆各地或者象郡地域,招收合适的看家护院人员。
随后,又叫来清影,吩咐她之后就住在厢房的另一侧,随时守候。
清影听了她的话,与在场的喜鹊都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喜鹊跪地问道:“娘娘,可是有什么担心的?”
江予月摇了摇头:“我们人手不足,现在未雨绸缪的准备着,是为了接下来一些事情能够安排人手去执行。”
这样的解释倒也说得通,明日成衣铺子就要开业,以后铺子那边肯定也要派去一些护卫。
吴皇削减贺潮风的护卫编制,造成京城和别府两个府上的人手都有些不足。
贺潮风后来在江予月劝说下,拔擢部分精锐,由喜鹊统领,带入南疆,做看家护卫的侍卫。
京城则留足了人。
不过喜鹊和清影多年的经验还是产生了一些疑惑。
但江予月不愿意多说,她们也就没有再问。
娘娘神色平静,似乎也未曾发生什么不测。
等到喜鹊离开之后,清影在房间里转了转,回身到江予月身边说道:
“娘娘,来人是个男子,对这里的房间格局相当熟悉。初步判定,应该是至少在这里长久住过的人。”
江予月看了看清影:“他没有伤害我,至少证明没有太多的恶意。再看看吧。”
清影点了点头,在屋子里安置了一些必要的机关之后, 才放心入睡。
……
寂静的夜,渐渐开声,放出喧嚣的模样。
晨曦初洒,江予月便早早的起身,准备和花苑一同去往军需司铁匠铺处取牌匾回来。
她们打算下午开始营业。
后院一直忙活到下半夜才一一睡去。
留下屋子中十来匹布,二十几件版式各样的衣衫。
色泽则依照李遂娘的意思,以本色为主。
江予月的想法与此相同。
余坤城乃南疆大营所在地,花花绿绿在此处不大容易受到大帅府的认可。
何况,染色之类的事情,需要费大量的水。
自从知道余坤城时刻警惕着水源是否会被污染之后,江予月就打消了开一间染坊的想法。
因地制宜,因时制宜。
这一点江予月清楚的很。
……
贺北力气足,又有别府里不多的一匹马,于是被江予月带着一起去军需司。
清影则随侍在侧,一路警惕跟随。
花苑昨晚失眠到了夜中,才在兴奋中迷迷糊糊睡去。
今天下午,她就将是一家成衣铺子的掌柜的。
江予月面带笑意,听着花苑唧唧喳喳各种对接下来如何管理铺子以及怎么买卖成衣的想法。
江予月自己对成衣铺子开业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心里有自己的一笔账。
在细竹丝的细竹由博楼提供的基础之上,成本实际是居高不下的。
现下成衣铺子开业在即,在一个时间段能否达到自己的预期,还在两可之间。
这一样建立在博楼发现自己所作所为影响到他们的利润,是否能容忍自己继续如此的基础之上。
江予月昨晚之所以沉思而不知入侵者进屋,便是对这个晦暗不明的未来有所沉默。
筚路蓝缕,才是江予月在这里真正面对的事实。
几乎除了钱,和织布机的改造以外,她在原材料方面的依旧是被虎视眈眈的竞争者卡脖子。
然而,建设细竹培育场所,这规模不仅大而且回报周期太长,她能在这片土地上留住多久,也是很难说清楚的事情。
好在成衣铺子下午就要开业,一切走上实际操作才能看得出竞争对手,或者这座充满敌意的城市里到底有多少人可以为自己提供未来的希望。
周官儿今天需要去往城北处理一件后勤事务,并没有留在军需司。
江予月一行人,在他委托的一位模样气质与周官儿相似度极高的人的带领下,来到了铁匠铺。
铁匠铺在大帅府附近的那片临近区域内,和军需司相距不远。
但是,江予月从贺南那边知道,大帅府对来访人员进行登记以及出入文牒的要求,实际上真正执行的对标人是八皇子别府。
也就是说,除了八皇子别府及贺潮风带来的人以外,其他人可以随意进出大帅府周边的任何部门。
江予月对此保持沉默。
她对此有所焦虑,只是现如今主动权在对方手里,对方出什么牌面,都看对方心情。
杨刚对士兵哗变的可能性有所担心,自己才能在规章之中开出铺子。
如果杨刚对哗变的担心趋近于零,那么后续的手段就会接二连三的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