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管事面含笑意,以自认善意的口吻提醒道:
“娘娘,您老可贵人多忘事啊,屋子里的这位刚刚已经答应进我博楼裁缝铺子里做……”
“我不去了。”
三管事的笑容登时定格在面孔上,面容渐渐变得煞白,似乎没想到屋子里的人居然会拒绝博楼的邀请。
博楼此次开出的条件若是在这城北说出去,可是会有人抢着头也要获得一个机会的呀。
三管事冷汗唰地流了出来,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张帕子,揩着自己额头的汗水:
“你可想好咯,我可是打博楼来的,奉的可是冯大娘的意思,给的条件可是这余坤城里最好的,鲤鱼跃龙门也就这一遭了。您……可想清楚了再说话呀。”
屋子里又没了声响,三管事嘴皮子先是抽了抽,随后时间向后推移的越多,他的笑意便回的多了一分。
就在笑容要满了整张脸的时候,那屋子的门被人打开了。
一个身子骨修长,看不出什么毛病的人出现在门前。
三管事笑容达到了顶峰:“您可出来了,走,这屋里的家伙事都甭要了。”
“我不去了。我加入娘娘的铺子。”那人面带笑意地看向江予月。
江予月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她不会把握机会:
“非常高兴你能加入来仪成衣铺子。”
“娘娘,您的美丽,我心有涟漪。”男子微微屈膝,向江予月说道。
伸出手的江予月一时间被他的这句话僵硬当场,竟然不知道该不该收回手。
男子看着江予月那只手,想起前天夜里的看他利刃所指过的白皙脖颈,不禁有些笑意拂过脸颊。
他轻轻一吹,风顺着吹的方向,掠过江予月的脖颈。
江予月莫名地觉得整个人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股从尾椎骨直窜心头的冷意闪电般激过。
她猛然惊醒,霍然张目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男子。
男子面带笑容,似乎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份被江予月猜出来。
同时一旁的清影动了动眼睛,一下子回想起对江予月卧室的检查中,感应到的男子气息,似乎与眼前这人相吻合。
“是你?”江予月瞪大了眼睛说道。
“娘娘,是我。”男子笑着回应道。
这四个字一出口,江予月不禁皱眉,这人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三管事,你回去对你们家的那位说,我夏园不在乎那份离开城北的手令。”夏园扭头对三管事说道。
三管事愣着好一会儿,笑容收回,面目有些狰狞:“你居然敢拒绝博楼的邀请!好,真是好!我会如实告诉主子,告辞。”
三管事不再多话,对江予月握拳道:“娘娘,在下就先走了,祝愿娘娘的铺子能财源广进。”
江予月笑了笑:“借你吉言。”
等到三管事离去,江予月才对夏园说道:
“不请我进去坐坐?”
夏园笑道:“屋子里脏乱差,娘娘就别进去难以下脚了。”
江予月也不坚持,她随口问了夏园几个问题。
夏园一一作答,甚至有些问题得到他的反问:
“娘娘,这问题是不是忒简单了?”
江予月咬了咬牙,对贺北说道:“待会儿这个人跟你一起回去。”
夏园说道:“娘娘,鄙人叫夏园。”
江予月回头说道:“知道你的名字,你去我府里……嗯,你反正也熟悉,自己看着办吧。”
江予月心绪有些乱。
怎么就把准备暗杀自己的人招进了成衣铺子。
难不成李遂娘在骗我?
夏园跟着贺北上了马,直接离开了城北转向八皇子别府。
江予月等心绪平定下来,才拍了拍脸说道:“走吧,回府里,找个时间好好问问。”
清影点了点头,“娘娘要不要派人看着他?”
江予月轻轻摇了摇头,“一切都得问了才知道,你觉得院子里的那些护卫有几个是他对手?
清影想了半天:“至少都没他熟悉府里的格局。”
说到格局,江予月一拍脑袋,想起今天还是孙师傅带徒子徒孙到别府里重新启开之前埋了一处活水。
“呀,差点忘了大事。”江予月嘴上一提,清影立即自责。
很快两人便离开了城北,城北的矮小污浊渐渐远去。
江予月回头看了看城北的小门禁,忽然觉得自己可能还是有必要再来一趟。
好在现在夏园会住到府上,虽然危险,不过江予月相信有清影在身边,这人不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两人好不容易回到府上。
孙师傅已经领着人马开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