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月看着眼前的夏园,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幅度。
这人挺有意思,潜入别府被发现后,竟然跟没事人一样的,对于自己的招揽,他也不怕是个陷阱,就这么大大方方的来了。
夏园也在看着她,白天看她,愈发觉得她明艳不可方物。
他的本意并不是杀她,若是杀他,就算他察觉到潜在的巨大威胁,他依旧有自信,可以摘下她那颗美到极致的头颅。
她是迷人的,容貌足以让任何男人觊觎。
“娘娘,夏园在此。”夏园缓缓屈膝下蹲。
江予月突然出声道:“你胆子不小。”
夏园到了八皇子别府后,便在白芷的要求下洗了身上的风尘,显得整个人很干净。
干净又透澈。
他的笑容微微地上扬着嘴角,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乍一看很舒服。
然而,只觉告诉江予月,这人很假很危险。
他的声音很轻柔,轻柔地像是暴风前的微拂。
“不,我胆子很小,胆子大的早就死了。”
夏园的回复让江予月有些惊诧,她眼神如霜。
“你不怕我借机杀了你。”
夏园的眼神突然变得认真起来,他认真的审视着周围,而后突然笑道:“你不会,我要走,他们也拦不住。”
他放肆的扫视着江予月,那种微妙的目光,让心思敏感江予月瞬间感觉被毒蛇盯上一般,整个身子陡然绷起,一颗颗鸡皮疙瘩的小颗粒从皮肤上竖起,散着寒意。
老孙的提议是对的,自己就不该将他带入府中,江予月决定要让夏园远离别府。
她想起老孙建议她在城北开一间铺子,此刻她开始考虑要不要这么做。
“娘娘说什么,我就照着什么做。娘娘,你需不需要护卫,我还会些武功。”
“呵,不用,府里的护卫足够。”江予月站起身子摆手道。
“娘娘,不够的,不然,我那天也不会进来的。”夏园的声音轻轻柔柔的,一点攻击性都没有,可炸在江予月耳朵内,却是一颗巨石砸入水面,泼天而起。
“你可知道,本宫冒着风险将你招入府中,不是让你来威胁本宫的!”江予月面若寒霜,冷声道。
夏园面容一变,眼神变得更加柔和,甚至还掺杂着丝丝迷恋,他病态般呓语道:“娘娘,娘娘啊,可是我选择了你呀。”
江予月眼神冰寒若霜,她缓缓站起身子,一边的清影全神戒备。
夏园微微张了张嘴,打成一个凹型,笑意不减:“娘娘,我一个废人,你也怕呀。”
江予月一愣,废人什么意思?
愣神之间,清影的声音在屋内暴起:“大胆!”
江予月下意识看向夏园,随后抬手掩面。
“放肆!”清影欺身上前,手中短刃直奔他脖颈。
夏园整个人定在原地,眼中似乎之后江予月的身影,对于清影的刀视若未见。
电光火石间,江予月出声。
“清影,留他性命。”
话音落时,清影的刀已在他脖颈处留下了一道血迹。
“娘娘知道什么是废人了吗?”夏园喃喃自语,他脸上渐渐升起一道疯狂的恨意。
“想知道为什么吗?如果我说这是李漆匠做的,娘娘你便明白了。”
照他这么说,那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这一刻,江予月的心如电转,她与贺潮风来此,名义上是贬谪,但江予月明白,这是吴皇给贺潮风最后的考验。
李漆匠已成吴国的心腹之患,如果贺潮风能处理掉,那储君之位基本上就是他的囊中之物,如果处理不掉,也许,他与她,这一辈子就只能生活在南疆这茹毛饮血的地方。
江予月看了清影一眼,清影点了点头,她并没有再夏园身上察觉到杀意。
屋子里的打斗呵斥声引来了清宁和李遂娘等人。
李遂娘惊讶之后紧张,紧张之后更是惊恐。
她么么啊啊的叫唤着,然而没有舌头的她,根本吐露不出话语来。
贺北从外面听闻,立即赶来,喜鹊等几个护卫也跟上来。
见夏园裸着下身的样子众皆大怒,纷纷抽刀将他困在其中。
江予月叹了口气,挥手道:“给本宫赶出去,以后也不许其再进府邸!”
夏园如果雷亟,他猛然挣扎道:“为什么,为什么?”
江予月偏过头并没有再看他。
“按你说的,你与李漆匠便是大仇,你熟悉这府邸的一砖一瓦也能解释的过去,唯一解释不了的是,你在他身边这么多年,难道一点机会都没有找到?”
说完,江予月挥袖让人将他带走,精致的桃花眸子中闪过一道警惕之色。
这南疆,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复杂。
也不知道殿下如何!
真的有些想念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