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呛!”
江予月已经听到了有拔刀的声音,场中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起来。
不行,眼下撕破脸皮对谁都没有好处,江予月心如电转,她向前抱住贺潮风的手,出声道:“大帅,确定要撕破脸皮?”
说实话,她本来也对从李漆匠这拿到暖心玉髓不抱什么希望,毕竟这东西一直都在传闻之中,尤其是这线索是从冯大娘的口中说出来的。她之前拒绝冯大娘是因为对方居心叵测。
可现在李漆匠已经深信自己中了毒,倒是可以趁机讹上一讹。
李漆匠冷冷的看了江予月一眼,表面上冷漠如冰,但心中却是惊涛骇浪。
贺潮风与江予月是从何处得知自己有暖心玉髓的消息的?
如果他们早就知晓这个秘密,那这一切是不是他们算计好了的。
如此一想,李漆匠顿时警觉,难道贺潮风在自己身边安插了眼线?
若是这样,这南疆还是自己的南疆吗?
此时此刻,李漆匠心中突然多出了几分投鼠忌器来!
“想要知道消息,先把解药拿来。”李漆匠微眯着眼,眼中精光尽敛,像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大老粗。
江予月心中暗笑,她对着清宁挥了挥手,清宁也是个妙人,瞬间明白了江予月的心思。
“清宁 ,给他。”
清宁从身上摸出了一颗糖豆,这是她给花苑备着的零嘴,她装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从随身的荷包里拿出一颗糖豆给李漆匠递了过去。
李漆匠拿到‘解药’后,大咧咧的扔进了嘴中,吞服之后,他眉宇似乎纾解了几分。
“女娃子果然就是女娃子,真是……”
不过接下来江予月的话,让他的笑容直接僵在了脸上。
“大帅不会以为一颗解药就能解掉你身上的毒吧?”江予月慢条斯理地道。
贺潮风闻言直接不客气地笑出了声,他就说方才江予月怎么给解药给的这般痛快呢,原来是留了后手。
“你!你……什么意思?”李漆匠面色僵硬,语气带着狠厉。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这解药本宫会分一个月给你,你大可以告诉本宫一个假消息,不过本宫也可以断了你的解药。”江予月笑盈盈道。
李漆匠气结,直觉眼前这笑靥如花的女娃子简直比毒蛇还毒,真是好算计,还真是不容小觑,每次你一小看她,她就会给你当头一击。
事实证明,心思越重的人疑心也就越重。
李漆匠看似粗犷,实则骨子里是个多疑的老狐狸,江予月看准了这点,干脆将计就计,演上一出好戏来。
李漆匠皱眉,内心一片翻涌。
其实他知道暖心玉髓的消息也算是机缘巧合,当初李漆匠出来南疆时也算踌躇满志,想着要为自己的外甥——当时的太子开疆拓土。
这第一步自然是要统一南疆,少不了攻城掠地,劫掠财物。
就在攻打完一个南疆小部落时,就缴获了一张残破的羊皮图纸,上头恰恰就记载了暖心玉髓的线索。
众所周知,那暖心玉髓本是大殷末代皇帝送与末代皇后的,可大殷灭亡后,这暖心玉髓也不知所踪。
李漆匠虽是个大老粗,但也听说书先生说过一些书,知道很多朝代即将灭亡前都会藏一些金银财宝留给后代,以保后代中万一有能耐的能够东山再起,以图复国。
他拿到那张残图就在想,末代皇帝怎么可能把暖心玉髓单独藏在一个地方,肯定同时藏起来的还有可供大殷复国的财富,自己手里这幅残图很有可能就是藏宝图。
他当时想,若是能找到这笔财富献给太子,那么太子的位置将会更加稳固。
只是,还未等他寻到确切地方时,太子驾崩。
李漆匠顿时绝了心思,后来天机谷找上了他,在天机谷有意无意的引导下,他心中生出了别样的心思,这天下既能姓吴,姓江,未必不能姓李?
他这才重新燃起了找宝藏的热情,并且打算找到后,以南疆为营他要逐鹿天下。
而他几经波折才算找到一点线索,可如今,他真的要对贺潮风他们吐露出来么?
江予月见李漆匠不说话,又云淡风轻地补充道:“要不大帅再好好想想!”
贺潮风已经在心里佩服死自家女人,她真是个优秀的谈判高手,一步一步地抛出自己的饵,引诱对方上钩。
好在她是自己的女人,若是敌人,只怕这会头疼的就是自己了。
清宁也是很服气,一颗糖豆竟被小姐形容成了穿肠毒药,她现在都不能直视荷包里的糖豆。
当然最气的要属李漆匠,此刻那黑粗的眉毛都要竖起来了,他不是没有怀疑江予月话的真假,可她云淡风轻的语气,就让他想起昨日在南疆大营与她的对峙。
明明有可能是假的,但他不敢赌。
“大帅若还不说,我们便先回了。”贺潮风有些不耐烦了。
这话的未尽之意是,我们可以不要你的消息,但你也别想要解药了。
江予月动作更快,已经让清宁扶着她转身了,她丝毫不拖泥带水,像昨日从南疆大营走时一样笃定。
“慢着。”李漆匠咬牙切齿,可又拿他们没有丝毫办法。
只能把自己知道的都透露给了他们,可无论贺潮风和江予月都没有露出什么特别的神色,仿佛还在衡量他说的话是否是真的。
“反正老子知道就这些,你们爱信不信。”李漆匠又拍了一下桌子,仍旧是气急败坏的样子。
贺潮风此时却伸出手,“图呢?”
“贺潮风!你不要太过分!”李漆匠大声吼道,其中不乏有一丝丝的心虚。
他方才讲的大半是真的,但是关键地方还是掺了一点假,但是图要是给了他们,那就……
“看来大帅的诚意也不过如此,既然这样,”江予月又吩咐清宁,“那咱们就给大帅准备半月的解药即可。”
“哎!”清宁应得清脆。
贺潮风心中暗叹,他与江予月的配合是越来越默契了。
李漆匠纵使心里恨毒了这两夫妻,也还是不得不拿出了那张贴身藏着的羊皮图。
没办法,谁知道半个月的解药会有什么副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