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八百里加急,南越忽然侵边。”信使高举战报进入御书房,看神色便知是好几日都未曾歇息。
吴皇顿时眉头一皱,南越竟也来凑热闹?汐云不是已经同阮经纬私下结盟了?
他接过战报一看,心下微微一松,好在之前汐云早就对南疆做过安排,那些将领早就防备着南越的进攻。
不过这南越到现在也只进攻过一回,其他时间都是扎营驻守而已,恐怕也是顾忌着与汐云的结盟。
当然南疆将领在战报上也说,即便南越再次进攻,他们也不惧,这倒让吴皇心里稍稍松口气。
但三国同时伐吴,大吴的压力将是空前的。
朝会上,吴皇放出南越侵边的消息,几乎又让朝堂炸了一次锅。
“皇上如今三国伐吴,他们明显是看我们与漠北战事还未结束就趁火打劫,还是尽快派人去漠北督战将那边战事先结束。”赵御史反应极快,迅速站出来道。
之后便立即又有御史也站出来陈情,“现下京城之内有诸多猜测,说太子殿下顾忌太子妃的身份,一直不肯结束漠北战事就是不想亲自跟周国对上,派人督战正好消除这种流言。”
江予月是周国公主的身份,又再次被人拿出来说事,且有理有据,正气凛然。
“臣附议。”许多大臣都站出来附和前面两位御史的建议。
吴皇依旧没有表态,他在等,等贺潮风的下一次战报传来,他相信汐云不会让他失望。
表面上看起来是三国伐吴,但真正的主力只有漠北与大周,南越更像个凑数的,他们就等着东风压倒西风,或者西风压倒东风时倒戈。
而周国更多是要看吴漠战事再望风而动,因而漠北那边才是重中之重,汐云是决定着三方战场的关键,这时候给他派个督战过去,不是给他添乱?
且吴皇觉得督战未必有用,汐云打仗向来有自己的路数,别人不懂再去指手画脚,只会影响战事进度。
南越大军领军的便是他们的太子,阮经纬。他此刻正在营帐中看贺潮风传来的密信,本还以为贺潮风会大骂他是小人,没想到他只是提醒他遵守承诺。
天知道他有多想遵守承诺,一点都不想掺和到三国伐吴的战事中,南越现在急需偏安一隅慢慢发展,与大国打仗能带来什么好处?
可是大周不允许南越置身事外,作为附属国只能紧跟他们的步伐,否则南越还没发展起来,就要先被周国消灭。
他深深叹出一口气,决定还是有必要跟贺潮风解释一下,他虽然到得南疆,但只打过一场就偃旗息鼓,且不打算再战,可不算违背承诺。
当然也要催促一下贺潮风,尽快结束漠北战事,否则周国再施压,他也没有办法。
阮经纬写完信便觉得无比憋屈,心中生出一种无论如何都要让南越强大起来的决心,到那时他便不用如此憋屈地在大国的夹缝中讨生存。
“给贺潮风送去。”阮经纬写好信就递给暗卫。
随即他走到营帐外头吐出一口气,最初接到贺潮风战败的消息,他确实有欢喜过一阵,但很快他就清醒过来,贺潮风不是那么容易被打败的人。
尤其接到他的信后,阮经纬更加笃定自己的想法,贺潮风若是气急败坏写信来骂他,那说明贺潮风是真的处境堪忧,可他并没有,字里行间都能看出他那种沉稳大气。
有贺潮风在,漠北这次一定会输,且会输得很惨。
因而南越这次绝不能站错队。
……
“小姐,董侧妃让宝琴来传话,想回董府看望董大人。”白芷走到江予月身边道。
江予月微微勾唇,董义杰已经回府有些日子,董芙婉这时候才去,只怕也是知道她父亲刚回京城事情多,因而到今日才提出要去。
这一点倒比她那个姐姐要好,据说董芙珍可是董义杰回来当日就去了,父女俩还闹得十分不愉快。
“给她备些礼,让她去。”江予月淡淡道。
白芷眼底却闪过不赞同的神色,董侧妃之前就爱作妖,现下她父亲回来又位高权重,要是她回去劝动董大人替她撑腰,她不是更作得起?
“小姐,你就不怕……”白芷话未说完,但江予月明白她的意思,无非是担心董芙婉有董义杰做靠山再对她下手。
可董义杰不是傻子,他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否则他也不可能直接跟董芙珍闹翻,而是继续对贺朝辉虚与委蛇,又对太子府示好,这样的事他又不是做不来。
因而在董芙婉提出无理要求时,他肯定也知道该怎么选,江予月根本不需要担心。
“不会有事的,让她去就是。”江予月笑着道。
董芙婉不亲口从董义杰口中得到一个结果,她是不会甘心的,让她去正好也死死心,往后也好安分些。
董芙婉本以为她要回家肯定会遭到江予月的强烈阻拦,没想到宝琴回来说江予月连犹豫都没有直接就同意了,还打发白芷给她备了上门礼。
说实话她之前还真没想过去见父亲要带什么礼,毕竟是自己亲生父亲,带不带的有什么关系,不过江予月既然帮她准备了,也没有不带去的道理,反正这府里的东西也该有她一份。
董义杰之前一直就想找机会同董芙婉聊聊,主要是让小女儿不要再惹那个三公主,人家跟她根本不是一个段位,她哪是人家的对手?
没想到自己还没腾出手来去教育小女儿,她就自己送上门了,董义杰心道,也好,省得他再跑一趟。
“你来就来,带这些做什么?”看到董芙婉带着礼来的,董义杰的脸色都缓和了些,早些年总觉得小女儿不如大女儿懂事,现在看来还是小女儿更惦记他。
董芙婉微微有些尴尬,没想到父亲还真在意这些,好在她没有因为是江予月准备的就弃之不用。
“孝敬您的您就收着,往日您在江南我想送还没机会呢,好在您现在回来了。”董芙婉顺水推舟道。
既然父亲在意这些虚礼,那就让他当成事她送的好了,毕竟只有把父亲哄高兴,她要说的事才有可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