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月在寝宫中,最后仔细的看了一圈自己住过的这个院子。
下次回来,这里怕就成了一片废墟,再不会有什么三公主殿下的寝宫。而周国,也再不会有三公主殿下。
“娘娘,绿香回来了。”白芷看见绿香朝这边走来,便对江予月说道。
绿香走到江予月身前,接过白芷的位置,搀住江予月。
而白芷,则在身后不远处跟着。
“走吧,咱们继续把寝宫走完,这次离开,就不会再有回来的机会了。”江予月继续慢步往前走着。
绿香将刚才发生的事,全盘与江予月说出。
“主子,没想到你如今已经是一国太子妃,却还过得如此不易。”绿香想不明白,两国开战,为何只将原因归结在一个女人身上。
江予月现在对这件事已经看开。
四国统一是大势所趋,周国实力不足无法与之相抗那也是无可奈何。
回到房中,江予月让绿香和白芷去准备祭祀用品,自己已经两年没有去祭拜过母妃,眼看又要启程。
即使那里只有母妃的衣冠冢,但自己也不能忘记儿女本分。
“小姐,咱们都去么?”白芷总觉得这周国处处都是陷阱。
江予月看着白芷手上并不多的东西,“皇陵重地,不要叨扰了母妃的清净。”
白芷也清楚,若是去的人太多,反而是对娘娘母妃不敬。
“奴婢下去准备。”
江予月带着白芷、绿香、清影和岑苏一同前往。
到了母妃衣冠冢处,把准备好的贡品摆上,江予月让众人退下,自己想一个人陪母妃说说话。
等几人走后,江予月看着地上被自己挡住的那个脚印,一时间,江予月猜测陈宇德或在此处。
只听江予月沉声道:“出来吧。”
须臾,在一座陵墓背后,走出一人,踱步到江予月身边,将遮面的黑巾摘下。
江予月看着走到母妃衣冠冢前,与自己并排而立在母妃衣冠冢前的男人,可不正是陈宇德。
“行啊。”陈宇德低笑:“越来越有长进了,光靠猜就知道有人在这。”
江予月诧异的看着陈宇德,“你还会笑?”
陈宇德瞬间便收敛了神色,回到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荷!”江予月轻笑,“本宫又没说什么,你至于动不动就这般吓唬本宫。”
“你不怕我了?”
江予月故作后退两步,插着腰,“你会对云依柔的唯一的子嗣动手么?”
“不会。”陈宇德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母妃的衣冠冢,虽是这般说着,却也正眼都没看江予月一下。
得,江予月明白了,这全是看在她母亲的面子上。
两人就这般矗立良久。
静静的站在母亲的衣冠冢前,心中怀念着如今不知生死的故人。
“下次别让我听见你直呼你母亲的名讳。”陈宇德看着江予月准备的这些祭品,“这些东西还算有心。”
江予月扶着身子走了几步,“陈宇德,你谋划的事情完成多少了?”
皇陵中,只剩冬日狂风呼啸的声响。
江予月抱着手炉,感受到手炉已经没有了那般热度,若是自己再不出去,怕是岑苏她们就要寻进来了。
陈宇德将地上的鞋印抹去,而后才对江予月说:“已经完成大半。”
他敢这般说出来,必定是料想江予月还没猜出他谋划的所为何事。
江予月蹙眉,她确实猜不准陈宇德谋划的是什么,不过她知道,这一切必定都与母妃有关。
“你既然无心害我,为何又要对付大吴。”江予月不相信陈宇德会不知道,自己已经与大吴同气连枝。
为了大吴,她甚至面对自己父皇,都丝毫不为所动。
陈宇德看着江予月隆起的小腹,“若是你腹中没有这个胎儿,你还会不会如此心甘情愿的做贺潮风的女人。”
“你最好只是问问。”
听着陈宇德淡淡的说出这话,江予月收紧了身上的衣物。
看着神情有些紧张的江予月,陈宇德忽然便不想吓唬她了,“我只想找依柔,你和你腹中孩子以后会如何,跟我没关系。”
江予月听着陈宇德有些嘲讽的声音,眉心蹙起。
他为何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认定母妃的失踪和大吴有关。
不过,看着他这般维护自己母亲的模样,江予月忽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感觉。
“若你是我父亲,我会不会过得肆意一些?”
陈宇德这一瞬间,觉得世界仿佛静止在他眼前。
不过一瞬,陈宇德便开口道:“别以为你与我这般说,就能从我这套到什么话。”
说罢,陈宇德便很快消失在皇陵。
陈宇德看着皇陵中江予月立在云以柔衣冠冢前的模样,心中悲痛,曾几何时,陈宇德也曾幻想过他与依柔的孩子,会是怎么样。
可这一切,都被那些利欲熏心之人所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