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辇途中。
即使路途中除了休整之外没有丝毫的停顿,但因着江予月月份已经很大,是以车辇每日走的路程,也不算太长。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江予月在车辇中也能感受到外头凛凛吹过的寒风。
贺潮风用过晚膳后,便听闻李飞沙有事禀报,故而眼下并不在车辇之中。
白芷和花苑见到江予月脸上闪过一丝愁色,连忙开口问道:“小姐,您今日可是身子不适?”
“本宫就是再想,还有多久才到京城罢了。”江予月撑着软垫起身。
小姐且在车里等着,奴婢去问问?”白芷搀扶上去,以为江予月这是心急得要去问话。
“这有什么好问的?”江予月抓住白芷的手,“本宫今日在里面待了一天了,让本宫出去透透气罢。”
白日里,一直都在赶路,但仍旧是赶不到有住宿的地方。
可江予月每日若不走动几步,这身子实在是难受得很。
闻言,白芷和花苑一人给江予月披上厚厚的披风,一人则是赶紧将周围的灯笼都点的大亮。
江予月在车辇周围走了一圈之后,将手指甩动两下,心满意足的往车辇走去。
“行了,本宫也知道节制。”江予月看着白芷脸上小心翼翼的神色,还有周围给她挡风的一众,开口打趣道。
实在是这两日都在车辇中困着,让江予月觉得浑身都舒展不开。
浑身裹紧了衣衫,半点的寒风都没有吹着,倒是难为了身边伺候的这些,围成一处给她挡风。
走到车辇旁,江予月一眼便瞧见了从车窗处透出来的光亮。
她走之前可是把车帘都给合上了,人也一直都是在车辇周边走动,全然没有瞧见殿下回来是身影。
“是不是有人来过?”
清影顺着江予月的眼神,自然也瞧见了异常。
“喜鹊,是不是有人来过。”清影一边问着喜鹊,一边朝着车辇走去。
喜鹊从车辇前跳下,脸上满是疑惑,“我一直在这守着呢,你们也就在周边,谁能靠近?”
青木亦然现身出现在车辇旁,清影上前,几人脸上顿时都是揪着的神色。
清影一把掀开了车帘,见里面并无异常。
而后,清影和清宁更是将车内里里外外的找了一圈,除了在桌上发现一封信件之外,便再没有其他的东西。
江予月接过信件,回到车辇中。
这时候,为了不让众人担心,她没有放下车帘。
等打开了信件之后,江予月蓦然抬起了脸,安抚道:“没事,本宫心中自有定数了。”
信件的落款上,写着陈宇德。
江予月回忆自己似乎没有见过陈宇德的字迹,在反复确认之后,还是放下了帘子,让众人守着便是。
“小姐,没出什么事吧?”白芷轻声问道。
这么多人守着,这信件竟也能凭空出现,白芷的心可谓是瞬间就被提起。
这脸上,也满是担忧的神色。
江予月脸上露出些许的从容,“本宫好好的坐在这,也让你们两在这守着,这样能放心了么?”
虽这般说着,但江予月知道,这件事即使是陈宇德所为,也有些可疑。
凭着陈宇德的身手,在她车辇里放进一封信件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可奇怪的地方便是,依着陈宇德谨慎的性子,若是不想,便绝对不会让其他的人发现异常。
除非……他很着急!
“此行多有不便,借赵太医一用。”江予月凝视着这几个字。
其后,陈宇德还在信中解释,他近来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他此行要出远门一趟,怕有危险,所以带上赵太医。
若是吴皇问起,便说陈太医随行到京城之后,便外出野游。
而后,江予月还见信纸上又写道“小心天机谷。”
隐约间,江予月直觉这件事,会不会与自己的母妃有关。
毕竟这么些年,陈宇德除了跟大吴过不去之外,便在没有别的事做,而他算计自己的初衷,便是给母妃报仇。
陈宇德此前说过,他的消息,都是从天机谷以物换物而来。
如今既然告诉自己小心天机谷……
这信纸上半句都没有提到自己的母妃,但江予月心中已经认定,此事定然是与自己的母妃有关。
连宝藏都可以舍弃的男人,江予月已经想不到,还有什么会让陈宇德这么心急。
江予月一时思绪颇乱,却不好让众人担心。
毕竟这凭空出现的信件,已经让几人都将心思提了起来。
看着花苑将热好的鸡汤递到自己身前,江予月拿勺尝了两口,眼中很是满足的神色。
待两人出去之后,才又展露些许的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