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潮风回到府上的时候,正好到了午膳时分。
踏进院中的时候,阵阵香气扑鼻而来,满院子的香味中,还夹杂着房中传来的朗朗的笑声。
“不是说太子妃正为本宫担忧么?”
贺潮风原本焦急的心情在听见笑声之后,便亦然散去。
这种时候,他宁愿江予月的心思浅一些,也不想江予月会为了他的事情忧心。
贺北挠挠头,“属下出去的时候,就是见着娘娘在为殿下忧心。”
此刻的贺北只想仰天长叹,女人心海底针。
看着大步走去的殿下,贺北很是懂事的守在院外,决定此刻不要进去看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恩爱模样。
屋子里,江予月看着满桌的珍馐美味,眼睛不时间便看向门外。
果然没过多久,便见到熟悉的身影踏进门中,褪下外袍后朝着自己走来。
“见过殿下。”白芷和花苑两人俯身行礼,而后便退到了门边守着。
桌上的碗筷还没有动过的痕迹,江予月明媚的眉眼中也尽是贺潮风的身影。
“一直等着本宫?”贺潮风的语气中带着一点柔意,半蹲在江予月身旁,仰头看着江予月的脸庞。
不知为何,江予月每每见到贺潮风这般仰视看着自己,便直觉心动不已。
能让这样一个男人为自己低下身子,怕是外人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母妃如何?”
贺潮风便知道,自己见了母妃,那回来后月儿的第一件事,一定是过问母妃的情况。
好在母妃那边并没有出什么事,贺潮风讲起来倒也轻松。
“没想到母妃在这件事情上,竟然有如此境界。”江予月听见宜贵妃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之后,便放下心来。
毕竟人最可怕的便是心有执念。
就像皇后、像偏院中的董芙婉,像今日被下令处斩的贺潮辉……
“怎么不问问本宫如何。”
江予月笑看贺潮风将自己的耳朵贴在自己的隆起的肚子上,伸手揉着他的耳垂。
等贺潮风听够了动静,江予月方才说道:“殿下今日做了许多的事情吧,殿下辛苦了。”
贺潮风不觉得辛苦,只觉得可惜,可惜自己没有将所有人都解决干净。
“月儿十月怀胎,同样辛苦。”
说着,贺潮风便给江予月盛了一碗热汤,两人这时候才算是开始用膳。
听见贺潮风的话,江予月心里很是舒心了些。
不过该说的话,自然还是要说。
“殿下而今名声在外,很快又将攻打周国,这样一来,会不会引得众人忌惮。”江予月即使一直待在院中,也知道如今京城中人人口中都传着殿下的壮举。
当然,还有自己的。
那些话语里,有对太子和太子妃的赞赏,自然,也有与皇帝的比较。
江予月在听到那些话的时候,心里不免有些胆战心惊。
无论如何,这大吴还是父皇的天下,而自己和殿下,一向是对父皇尊敬有加。
若是这些话传到了父皇的耳朵里,难保父皇不会多想。
“父皇?”
江予月抬头看了一眼院外的位置,即使知道自己院中守的都是对自己忠心的人,但在此事上,江予月仍旧需要小心谨慎。
“臣妾和殿下都没有那个意思,可百姓传着传着,便不一定了。”
江予月拧着眉宇,低声说道。
殿下对父皇的敬重,众人自然是有目共睹。
怕的便是,这其中有一些旁门左道之辈,在这里头大做文章。
贺潮风将自己手搭在江予月发间,轻柔拂过,“没有什么能躲得过父皇的眼睛。”
这一点,江予月自然也知道。
吴皇如今对此事不甚关心,便是缘着对殿下和自己的信任,若是有朝一日,殿下真的功高盖主之时,又该如何。
帝王的忌惮,是很可怕的事。
江予月凑近了些,“殿下可有解决的法子?”
看着眉眼闪过光亮的江予月,贺潮风很是自信的点点头。
“真的!?”
贺潮风煞有其事的说道:“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我在跟你说正事呢。”江予月较真的扯过贺潮风的衣衫,正色道:“殿下可莫要框我,臣妾可担忧着呢。”
江予月怀孕以来,此前的凌厉都不自主的收敛许多。
可江予月的柔和,和其他女子装出来的柔,却又完全不一样。
那是一种因为身份的转变,和眼前的男人,而不自主散发出来的柔和。
贺潮风学着江予月的模样,凑近了说道:“你说的事情,父皇都已经知晓,本宫不会在这件事上冒险的。”
不管怎么样,贺潮风都不愿意自己与父皇之间有所猜忌。
所以这样的事情,贺潮风向来都是会直接对吴皇禀明。
江予月眼中露出了然,“是父皇有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