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辰时。
贺潮风与贺北在距离宫门不远处,便已经看见宫门外排气了长队。
百姓们看见太子殿下出现,一直打探的身影顷刻间便都往贺潮风这边看来。
看着都快要跪下去的百姓们,贺北让将士们将人都扶着起身,“今日是来领银两的,多的礼数便免了。”
即使如此,百姓们见贺潮风所走过之时,仍旧是俯下身子。
贺潮风走到了头,看见白莫风两人已然是端坐在那。
见到太子殿下,两人恭敬起身,让开了自己的位置,“微臣见过太子殿下。”
贺潮风走到一旁,回身摆了摆衣袖。
随后,贺北便在贺潮风的身后放上了一把椅子,贺潮风抬手抚住额间,倾身坐下。
白莫风和张科峰这时才算是对视一眼,了然殿下这是要当甩手掌柜,只得是认命的坐回位置上。
可不多时,两个侍卫也搬着椅子放到了贺潮风身旁。
还恭敬的将白莫风和张科峰请了过去。
贺北等两人坐下,方才说道:“太子殿下怎么可能让昨日醉酒了的两位大人,这一早的便忙活这精细的事。”
此刻,方才两人坐的位置上,已经坐下了两个手拿算盘,精神奕奕的两个小官。
“有劳太子殿下体恤。”“谢过殿下。”
白莫风和张科峰两人心不在焉的道谢之后,便一同将目光都放在了两箱子金银上。
昨日两人回到府上后,没过多久,便‘各自’清醒了过来。
白莫风还好,在自己的院中,想如何便如何。
可被白莫风带回了府上的张科峰,装睡变成了真睡,一觉便到了今日早晨。
被白府的丫鬟请到白莫风身前的时候,两人面面相觑了好一会,方才在丫鬟的伺候下,坐下享用了早膳。
原本以为昨日的事就此揭过,可两人到了府外,又坐上昨日的马车后。
白府的侍卫上前,恭声道:“公子,这些果酒是先放在府上,还是送到张大人府中?”
张科峰的手顿时间便拽住了屁股下的坐垫,心想:这白莫风,总不至于让自己一个人往火坑里跳吧,昨日的果酒,他可也没少喝。
然而,身旁的人迟迟没有出声。
张科峰在侍卫问第二遍的时候,同时开口道:“昨日我喝醉了,但是白大人是不是还扶了我一把来着?
白大人你怎么就还从太子府往回拿……”
白莫风冷哼一声,“许你喝醉,我就醉不了?”
昨日三人都喝了个尽兴,畅快淋漓。
如今都清醒过来之后,三人仍旧是谁也不知道谁是真醉,谁是假的。
张科峰知道这是下不了贼船,便打算干脆就看看太子殿下给两人准备了多少的果酒。
正起身往外探头,张科峰的手还没来得及触碰到马车的门帘,便被白莫风一把拽回了原位。
“张大人这是何意,拿了太子殿下的果酒,这就想甩手走人?”
张科峰汗颜,“哪敢哪敢!下官就是想下去看看。”
白莫风在马车中,等着张科峰满脸震惊的看过了马车后的果酒,又一脸震惊的上了马车。
看这模样,张科峰是拒绝不了太子殿下给的诱惑了。
“留几瓶在府上,剩下的都送到张大人府中。”
“这怎么好意思。”
张科峰连忙摆手,眉间都皱出了两条印子,狐疑的看着白莫风,显然是怀疑白莫风要推自己入坑,他拍拍屁股走人。
白莫风吩咐小厮赶紧往宫门口去。
而后才转脸对张科峰道:“你可把心放回肚子里吧,我像是那样的人么?”
张科峰不敢说他认为白莫风就是那样的人,在听到白莫风的回答后,便也随他去了。
毕竟那些果酒对于白府来说,不就是些小钱。
可张科峰不一样,他光一想到自己之后每日都能小酌两杯,还是不要钱的美酒,这可真是美好生活。
至于日后太子殿下要吩咐的事……
张科峰默默的看了一眼身旁阖眼的白莫风。
只要有白家在,还有什么事情,能麻烦到自己头上。
况且太子殿下的事情,十有八九与江予月有关。
想到陈宇德此前给自己叮嘱的话,所以就算太子殿下不这般做,自己怕也是会因为江予月,而被搅合进来。
如今还得了好处。
那便安心的将即将要来的事情,做好便罢。
至于其余的,张科峰不愿意多想,他觉得自己仍旧做那个在朝堂中不甚起眼的小官,便甚好……
宫门口的三人,神色各异。
虽然谁也不愿意搭理谁,但贺北却觉得,主子和这两位坐着,看着却是莫名的和谐。
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