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也彻底的寂静下来。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已经到了年休之时,众朝臣都开开心心的准备阖家欢去,无事便无需再到宫中。
所以此刻的宫门口。
原本应该是上朝的时辰,此刻也只有贺潮风三人身着官服,尚且在处理‘朝事’。
张科峰到底是拿多了果酒,手愈发的短,便站到来领银两的掌柜们身后,仍旧是盘问了些昨日的情况。
譬如有没有出乱子什么的。
张科峰满脸认真,听百姓们述说着昨日生意是如何如何火爆。
看着几个掌柜说到激动处,甚至还让跟在身边的侍卫提笔记着什么。
见状,贺潮风瞥眼朝着白莫风看去。
而此刻的贺北,不知是从那里,又终于的冒了出来,已经走到贺潮风身边俯下身。
白莫风似乎是心领神会,轻咳两声后,踱步走开。
“殿下,二皇子今日天还没亮,就进宫跪着去了。”贺北脸上神情无异,但这话语中俨然有着明显的笑意。
就连他也想得到,今日朝臣们都歇了,吴皇自然也想歇着。
这么早的进宫去打扰皇上,这可真是一个好儿子能做出来的事儿!
难怪殿下一早便让人去看看二皇子在哪,合着是早就做好的看戏的准备。
贺潮风抬眼朝着贺北看去,贺北瞬间便将神色收敛,便得极其稳重起来。
虽然早就猜到贺潮华能来这么一出,贺潮风此刻仍旧是摇摇头,高深莫测的道:“父皇到现在还没见他吧。”
贺北眼中闪过一瞬的惊奇,而后点头,“殿下神算!”
贺潮风嗤笑两声,声音中满是不屑。
低沉的嗓音似将这一声嗤笑也压得有了力量,仿佛下一刻便能穿透的宫墙,直接打到贺潮华身上。
父皇昨日也喝了不少,自个都还昏昏沉沉的。
若是这种时候有人来扰,父皇心里的第一个念头只怕是想将人扔的远远的才好。
贺潮华天还未亮便跪在父皇的寝宫门口,这不是伸长了脸等着被打?
贺北眼观六路,继续开口说道:“这京城中的朝臣们,可没几个在睡安稳觉。”
昨日白莫风两人在太子府喝醉了酒,只怕两人还没回到府上,这件事情便已经在京城中传开了来。
贺潮风要的,自然也是这种效果。
贺潮风回京之后,不少的朝臣都明里暗里的示好。
可这么些时日以来,贺潮风可是从未有过明确的表示。
朝臣们摸不准太子殿下的意思,却也不会轻易的放弃。
如今见到白莫风与太子殿下交好,心思重的朝臣们不免要开始多加思量。
特别是这其中,还有一个是朝堂新贵,尚且没有什么功劳却被太子殿下赏赐了这等肥差的张科峰。
这叫朝堂中的重臣们,如何能忍。
是以此后,京城中打探张科峰的,定然是会比巴结白莫风的人,要多得多。
“殿下,光是往这边瞧的朝臣,便有不少。”贺北故作随意的往四周扫了一眼,再俯下身时,便说出了几个方位。
此刻寒风虽然不算凌冽,那也是吹的人连生疼。
贺潮风自己尚且在风里端坐,哪里能让那些个朝臣安然的待在屋里。
“既然他们这么上心,本宫也不好厚此薄彼。“贺潮风抬眼扫过一处位置,只见那里原本开着的窗台,顷刻间便重重合上。
“去给诸位大人把账结了。”
贺北嘴角弯起的弧度是如何也再压不下,低声答道:“属下这就去。”
一想到待会众位朝臣们被吓得怕是要站不稳的模样,贺北便心情甚佳。
贺北浩浩荡荡的领着几人,挨个的进了酒馆。
还没等掌柜的上前,贺北便将手中的银两抛在桌上,指着几间厢房道:“把这些个厢房的账结了,多的便是给你的赏。”
掌柜的听到自己有赏,自然不管是谁结的账,笑呵呵的放到怀中。
在贺北走后,掌柜的便让小二的去包房中送上一碟花生米,告诉房中的贵客,已经有人给他们结过了账。
唤来的,自然是一连的盘问,还有朝臣们脸上大颗大颗的冷汗。
等贺北办完了事,在回到贺潮风身边的时候,排队领银两的掌柜,已经接近尾声。
白莫风和张科峰二人也坐回了位置上。
见贺北大摇大摆的回来,旁边的两人转脸往这边开来,在仍旧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后,便又转了回去。
“殿下,都办妥了。”
贺北一脸的神清气爽,已然是摆好了看戏的姿态。
贺潮风看着忙碌的张科峰和白莫风,再扫过已经都合上了窗台的酒楼,只觉得今日的事,都格外的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