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瑟瑟,屋内却是宛如暖春。
因着前两日才大办了一场与民同乐的宫宴,吴皇也实是没有兴致再来一场热闹,便责令,今年过年一切从简。
江予月身子越发重了,这时宫里也传来消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不必进宫贺岁,只待出了月子后再同麟儿一道进宫办满月便是。
这样一来,太子殿下终于是彻底的空闲下来。
没有了公事的烦扰,贺潮风干脆也谢绝了所有上门恭贺的朝臣,一心陪着江予月待产。
“今日就念到这。”
贺潮风合上手中的育儿话本,看着昏昏欲睡的江予月,只觉得自己这一番念叨,哄的怕不是怀中的小女人罢。
江予月睁了些眉眼,迷糊的撞进贺潮风的眼眸。
“睡吧。”贺潮风眉眼清明,仍旧是柔声哄着怀中的人。
耳边没了故作轻柔后显得有些别扭的声响,江予月原也打算沉沉睡去。
可闭上眼后,不过几个呼吸间,江予月却是越发的清醒过来。
贺潮风好笑的看着眼神方才还是迷糊,如今却是明亮起来的江予月,俯身与人腻了一会。
“殿下,昨日我与你说的事,怎么还没动静。”江予月看着只闻得见肉香却吃不着的贺潮风,插科打诨的转移话题。
京城热闹得很,可太子府中除了江予月的院子里有欢愉声外,整个府上却仍旧是一板一眼,丝毫不敢懈怠。
毕竟主子两个此时的重心可不在新年上。
只是府中的丫鬟们,时常在路过江予月院子之时,心生羡滟。
整个太子府里,只有江予月的院中氛围甚佳,瞧着竟像是只有太子妃的院子里有过年的气氛。
“府里热闹起来,难保不会出什么乱子。”
因为江予月压根便不会出院子,贺潮风便觉得院外的一切似与他无关一般。
只要能正常的运作,多打发些银两,伺候的丫鬟小厮自然能笑得出来。
贺潮风对江予月在这时候说正事不甚欢喜,说着说着便又耳鬓厮磨,低声道:“过两日本宫会让管家给每人发五倍的银两。”
说罢,贺潮风脸上一副:这样总行了吧。
“不行。”
就算父皇说了一切从简,那太子府也不能因为太过冷清,而落人口舌。
江予月算是看明白了,贺潮风而今是只顾着她的院子。
剩下的,便是连表面功夫都不想做。
江予月知道贺潮风这是为了她好,可是贺潮风不顾及的,她这个做太子妃的,仍旧是不能不办。
因为太子妃的缘故,今年太子府中大多数人都不能告假回乡。
若是就这么憋屈的过了个年,日后太子府还不定会被传成什么模样。
“那本宫这便吩咐管家去办。”贺潮风说罢,却不动身。
贺潮风手指寻着江予月的乌黑柔软的发,抬手轻轻的搅动着。
江予月看着对此事毫不上心,甚至一点吩咐的没有的贺潮风,终是抬手招来的管家。
贺潮风在一旁看着,心里俨然是想着,但凡江予月有什么需要亲力亲为的,亦或者是需要费神费脑的,便定然要让她就此作罢。
“你好生取些银两,太子府这个年,还是要热热闹闹的。”
管家看了太子殿下一眼,而后朝着江予月点头。
江予月手指叩在桌上,想了想,又说道:“就按照往年的规模操办,在份例上按照父皇说的,略微的从简就是,还有不懂的,便寻喜鹊去问。”
管家低头想了一瞬,很快道:“老奴明白了。“
管家出了院子后,不到半个时辰,便将以往份例,与今年预备的份例呈到喜鹊眼前。
不得不说,管家办事妥当,让贺潮风和江予月直接便省下了心。
喜鹊在得到江予月颔首之后,便让管家开始操办。
江予月撑着头,未盘朱钗的发柔顺的洒在肩头,一派静谧温和之意。
贺潮风并不抬眼也知道了江予月眼神传出来的意思:瞧,就这么两句话的事!
“让管家把给每人的例银,加到五倍。”
贺潮风在喜鹊将要踏出房门时,看着江予月的眉眼,妥协着道:“这也是麟儿与你我同过的第一个新年,既要办,便热热闹闹的办好。”
原想着只在江予月院中喜乐一番便好。
而今既然要办,贺潮风自然是想要热热闹闹的,迎接自己的第一个孩子。
江予月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而后浅笑着道:“倒是托了麟儿的福!”
贺潮风将腿搭到凳子上,只满脸宠溺的看着江予月,“本宫可全然是为了哄月儿开心。”
江予月娇嗔的撇过一眼,贺潮风低眉浅笑。
屋内暖如晚春,弥漫着淡淡的清香,的两人相互依偎着靠在在屋子一处,贺潮风看着终是昏昏睡去的江予月。
觉得自己即使是经年之后,也能清晰的回忆起这日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