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月坐在房中,房门大开着,透过院中的一些摆件,尚且可以见到院子里的几个大夫正在给宝琴验伤。
喜鹊不让董芙婉进江予月的院子,白芷也守着不让江予月出去。
江予月知道她们是为自己好,便也就顺着白芷的意坐在房中。
不过太子府中的侧妃,毕竟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在清影一众人的监视下,便还是让董芙婉进了院中。
好在大夫很快便到了府上。
寒风凌冽的院里,等大夫看过宝琴的伤,便会将董芙婉送回她的院子去。
谁也料不到,开年的第一天,太子府上便就出了这么大的事。
“小姐,奴婢看着都觉得瘆得慌。”白芷总是悄然的用身子挡在江予月前边,不愿让江予月见着宝琴身上的伤。
可江予月什么没有见过,就是满地尸骸,也不会影响自己分毫。
何况宝琴早就已经时常给自己透露消息。
算起来,宝琴也算是自己留在董芙婉身边的一双眼睛。
江予月见着大夫每在宝琴手上按一下,宝琴便将脸蹙起的模样,到底是有些于心不忍。
“宝琴早就说过她在董芙婉那受了不少的伤,可是本宫…竟然一直没有教她如何自护。”
不过想来,就算她能自护,她又真的敢与董芙婉动手?
白芷半跪着身子,劝慰到 :“小姐也想将她从侧妃哪解救出来,可娘娘毕竟也是分-身乏术。”
花苑半红着眼睛,候在江予月的另一侧。
这般心思毒辣的女人,真是不能让她靠近自家娘娘半步。
江予月目光清冷的看了董芙婉一眼。
被捂着嘴的董芙婉像是感受到了江予月身上淡淡的杀气,略有惊恐的向后倒去。
不多时,大夫便在院中禀报了宝琴身上的伤势。
不仅有陈年旧伤,更是新伤不断,瞧着竟是从未间断。
府中大夫说的时候,感受着寒风吹拂的一瞬,都不免有些打颤。
可想而知,宝琴跟在董芙婉身边的这些年来,过的是何等生不如死的日子。
“把侧妃送回她的院子,暂且先不要解开绳索,不要让侧妃娘娘伤到自己。”江予月不再看眼中露出恨意的董芙婉,继而说道:“将宝琴带到隔壁院里养伤。”
虽然江予月没有直接惩治了董芙婉,但在众人眼中,董芙婉也和死人无异了。
太子妃怀有子嗣且盛宠正浓,就算太子殿下为了太子妃的安危而惩治侧妃,众人觉着也是有可能的。
江予月走到院外,管家已经将所有的奴婢小厮都叫道跟前,规矩站着。
“今日的事,关乎太子府的脸面,若是谁往外头传了一星半点,本宫可是不会轻饶。”
江予月沉沉的声音在众人头顶响起,压得众人都不敢喘息。
午膳过后。
江予月料想贺潮风也快回来了,便免了午后的浅睡,也让白芷再去看看身上满是伤痕的宝琴。
果不其然,白芷才去没多久,贺潮风便已经风尘仆仆的踏进院中。
整件事情,贺潮风诚然已经知晓。
不过贺潮风会如何处置董芙婉,江予月便真的不知。
董家已经回京,董芙珍也已经随着三皇子被问斩,董义杰就是再冷漠,也不会愿意看见自己另一个女儿生死。
且惩治奴婢本就是主子的权利,即使下手重了,那也无可厚非。
“她没有伤着你吧?”
江予月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臣妾瞧着,董芙婉似乎不太对劲。”
就是明目张胆的惩罚奴婢,也没有那么大胆的将伤留在外处的,除非董芙婉是什么都不顾及了。
可若是什么都不顾及,又怎么会因为想陪贺潮风入宫,而从墙上翻出来。
贺潮风查探了江予月身上没有伤后,便起身往董芙婉院子方向走去。
原以为贺潮风过去后会要些时间,可不过两盏茶的功夫,贺潮风便又出现在江予月眼前。
“这件事本宫会传给董义杰和母妃那,董芙婉先在府里待着,本宫在她院中留了新的丫鬟和…大夫。”
母妃那边江予月不担心,就是董义杰……
知道自己的女儿被囚禁在太子府中,不知会不会又有别的心思。
“也算是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贺潮风沉声说完,便将头搭在江予月肩上。
“殿下意思是,这是给董芙婉最后的一次机会?”
贺潮风没有答话,但江予月知道自己说对了。
若是董芙婉再有下一次触到贺潮风的眉头,这太子府中,便容不下她了。
恍惚间,江予月似乎察觉到贺潮风轻柔的蹭着自己的肩头,难不成……是在寻找安慰?
若是一个睡在自己枕边数年的人,是一个自己全然看不透的,想必自己心里定然也是会有些心惊胆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