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月眼看着房中热闹了一会,继而又只剩下房中伺候的几人。
不过今日的小团子格外的给面儿,白玉珍两人在的时候一直都熟睡着,不哭不闹。
等两人走后没多久,软塌中的团子也悠悠转醒。
又有一会,喜鹊便说父皇召了城外的武将,朝堂上的朝臣进宫,想来是要商议这件大事。
江予月猜测贺潮风晚膳是回不来了,便干脆也不等了,让白芷按时传了晚膳,也好在睡前还能走动走动。
团子似乎也感受到房中少了一个熟悉的人,醒来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先哭一场,好应应景。
“真是个灵巧的家伙!”嬷嬷止不住的安抚。
白芷这两日也开始学着照顾小家伙,如今已经越发的顺手,若是嬷嬷在忙的时候,便可以顺带的照看一二。
把团子抱到江予月怀中,白芷弯着腰啧啧两声。
“娘娘,小世子真的一日日看着就长起来了。”
“这倒是。”
江予月抱着喂母乳,嬷嬷照例在一旁慈爱的引导几句。
贺潮风好赖是赶在戌时回来,回来的时候江予月摇床旁轻轻的摇着团子。
江予月也对吴皇的决断很好奇,见人回来了自然想第一时间知道贺潮风会何时启程。
“嬷嬷,您也歇着去吧,团子看着是闹不起来了。”
“老奴告退。”
剩下的白芷三两下的将房中收拾好,让花苑端了些热食放在桌上,便也一并告退出去。
“殿下,父皇怎么说?”江予月手中未停,转头问道。
贺潮风不敢在这时候将团子弄哭,也在一旁坐下,只伸手轻轻的在团子的肚子上打圈。
“择日点兵出征,兵马粮草先行。”贺潮风改换了手的方向,带着微凉的手落到江予月的琼鼻,“本宫暂且留在京中处理事宜,容后赶上。”
江予月扬起笑唇,虽无奈却也是欣慰多些。
贺潮风转而坐到桌旁,将桌上的东西一股脑的往嘴里塞了些。
“叩叩,殿下。”
窗台外传来轻微的响动,贺潮风矫健的身形顷刻间便到了窗台处,打开与合上也只在一瞬间,再眨眼贺潮风便已经迈着步子往回走来。
即使这往来也不过是三五瞬间的事,但江予月还是听出那是贺北的声音。
什么事会绕过了院中,而悄摸的从窗台送进来?
贺潮风站在烛火旁展信,一目十行的看过一遍后,贺潮风抬眼看向江予月。
眉眼微眯、露出带着危险的光亮。
此刻贺潮风眼中的神情,让她一瞬间想到了天上的雄鹰,锐利得让人不由心颤。
江予月蹙眉,用手撑着身后的椅子起身。
刚抬脚往那边走去,贺潮风便已经快步而来,拖着她的腰坐回床榻上,“贺南说他救了陈宇德。”
说完贺潮风似是松了口气,却瞬间便又担忧起来。
陈宇德有着连贺潮风都不敢轻易松懈的身手,如今竟然被贺南救了。
这便意味着陈宇德遇见了更加难缠的人物。
况且贺南每次的来信中,事情的进展和查探总是缓慢,贺潮风便已经意识到他们或许去了一个从未涉足之地。
而今,得到证实。
漫野丛林,里头的蚊虫甚至比深山老林里的还要壮实,是一个极其野蛮的地方。
既然贺潮风与自己说了,那便是与自己有关的事情。
江予月想接过信纸,却见贺潮风抬手躲开了去。
“还有一件事。”
“殿下说罢。”江予月环住贺潮风,将头藏在他的颈肩,“是不是与我母亲有关?”
陈宇德这一趟就是因为自己的母亲而动身。
既然陈宇德伤了,信中还有能让殿下露出担忧神情的消息,大半可能与自己的母亲有关。
“信中没有提到你的母亲,不过也…凶多吉少。”
江予月觉得自己做好了准备,可在贺潮风开口的一瞬间,还是不由得将手收紧,稳稳的抱住了身边的男人。
“本宫要如实告诉你,你听完之后不要着急,刚养好的身子可不能功亏一篑。”
在听闻了母亲凶多吉少之后,江予月实在不知还有什么会比这件事更加严重。
贺潮风下巴搁在江予月的耳后,“他们的是想要团子…”
“什么!”江予月顿感心慌,抬头的瞬间险些磕到贺潮风的脸上。
贺潮风松手,信纸顺势飘落到地上,贺潮风瞥了一眼也没有再管,反而是握住眼前人的手,“你别着急、没事!”
江予月怎么能不着急,两手交握的力道都要将自己的手给捏红。
一个是母亲,一个是自己的孩子,这两个都是世上与自己真切有血缘关系的人。
而今,竟都被天机谷觊觎。
甚至已经谋划了许多从自己身边夺去他们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