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影。”
江予月声音低沉,清影入了车辇之后,方才问道:“娘娘,何事?”
“本宫方才看见一道黑影,你有没有发现。”江予月拉着清影坐在她的身旁,抬手透过车帘指着一处位置。
等车辇慢慢从拐角经过,却是什么都没有看见。
清影死死的盯着那处,翻身下了车辇,到拐角处查探。
再回来时,清影摇摇头,“娘娘,属下什么也没发现,也没闻见任何气味,那里时常有人经过,属下马上探查。”
“罢了。”江予月桃眼愈发清冷,“守好太子府,该来的总会来的。”
“是属下失察,竟没有及时发现。”
“或许,就是个路过的呢。”江予月声音浅浅,“若只是想看一眼本宫所在,又没有使用内力,只是像路人一样经过,是不是会让你们放松警惕。”
清影垂首,“别人或许会,但是属下不应该犯这等错误!是属下失察。”
若是在训练营中,因为自己的过失让主子有被人盯上的可能,只怕眼下已经要皮开肉绽了。
“近些日子谨慎些,本宫还是放心你在身边。”
“是!”
太子府上,比江予月先到一步的,是吴皇的赏赐。
百日宴没办成,赏赐和贺礼众人倒都不敢少,这几日已经陆续的送到了太子府上。
江予月让白芷清点入库,照例给宫里太监分了金叶子。
回到院中,江予月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好似都被抽空,看了眼熟睡的团子之后,便褪去外衣躺到床榻。
许是今日面对父皇时太过紧绷,江予月一觉睡到了晚膳时分。
好在太子府中无人可以拘束江予月,就是院中闹翻了天,也不会有人前来打扰。
“娘娘,可不能再睡了。”白芷进来伺候江予月更衣,“用罢晚膳让奴婢陪你在府中走走,这晚上是最难熬的时候,若是晚上睡不着了,一整日的精气神都不好!”
“你懂得还挺多。”江予月闻声浅笑,任由白芷给自己套上衣衫。
不过白芷的提议也好,如今殿下不在府上,她确实是又有些失眠了。
看来人呐,太依赖另一个人,真不是什么好事。
“那是,要让娘娘睡好,也是奴婢的大事。”白芷抓紧一切机会在江予月耳边打趣,力博红颜一笑。
饭桌上的放着满大盆的猪蹄,四周围上一圈江予月爱吃的菜。
花苑嘿嘿笑了两声,“奴婢没控制住。”
江予月被两人这傻模样逗笑,让花苑将吃的分给院里的一众。
院中的众人也习惯了江予月对她们赏赐的方式,将人分为两组守着院子,分批享用花苑做的美食去了。
“娘娘,属下有事禀报。”清影刚从府外回来,此刻身上染着风尘。
“过来坐吧。”江予月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凉了就不好吃了。”
不管发生了什么,不管要发生什么,人总要吃饭的不是?
清影拱手谢过,颇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正赶上饭点。
“娘娘,你手中的换阳,确实能解前太子所中的毒。”
清影正了正身子,“但那毒物,若是与粟米同食,便是另一种用法,它会在体内沉淀,使人身强体壮,但若是断了粟米超过一日,即刻复发。”
粟米是南疆特有的产物。
只是戋阳这样的毒物没有人见过,南疆亦不曾有,更别提同时服用。
传闻太子殿下回来的时候从南疆带回了粟米,还特意进贡给了吴皇和皇后。
更是叮嘱了每日一食方可养身。
“前太子没的那日,他宫中的粟米正好吃完,宫女又是每日都卡在那个时辰给前太子送热粥。”
粟米换成了八宝羹,体内的毒没了压制,前太子便是这般殒命。
江予月面上带着略有讽刺的笑意,却是未达眼底。
清影讲的久了,此刻舒了口气,继续道:“世人只知那毒药,却不知是有解药的,就算知道,这解药需百种花,百种露,轻易也配置不成。
就连粟米可以抑制这件事,属下也是查了许久,才在一本破古籍中查到。”
“可知道那粟米是谁给的前太子,前太子又为何那么听话,日日服用。”
江予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面前的珍馐推至一旁。
“这属下尚不能肯定,不过,前太子随顺风顺水,却也很是谨慎的。”
所以,前太子也不是谁的话都会听的。
南疆。
江予月如今还能回想起与贺潮风在南疆的那些时日。
离京城如此远的一个地方,前太子会信任的人,怕是只有他的舅舅,李漆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