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月端坐大殿之上,被金玉宝石镶嵌着的石座上,有着一层厚厚的白绒。
即使已经入夏,可山中的夜晚,仍旧是冷得冻人。
身着不知从哪弄来的华服,头上一顶金冠,流苏从金冠上直直的垂到地上,洒落一地的金黄。
大殿中,别的不说,就是金银玉石,也足够将此处照亮。
“你们一个个都说能助本宫夺回天下,到底有什么法子!”江予月方才晚膳没吃多少,可眼下依旧是能将手边的玉盏砸得老远。
白莫风站在台阶上,此刻也顾不上自己在江予月心里对应的是郑齐的位置。
他只看到,被砸中脑门的那个,眼下依旧流出鲜血,被吓得晕倒过去。
看来这段时间的路,还真不是白走的,这臂力,练的很是不错。
而殷行,是除了白莫风之外,距离江予月最近的位置,且江予月还特意给他安排了柔软的椅子。
江予月才不顾及他们心里是否觉得自己是暴君,继续道:“本宫要统管周吴!不要再待在这!”
那个额头磕破且晕倒的人,此刻已经被搬至一旁。
殷行一柄羽扇摇摆至胸前,俨然是个军师模样,“陛下,此事,还需些时日。”
“还等?”江予月质问道:“既然要等,这么着急将本宫哄来作甚。”
听着江予月满是嘲讽的话语,大殿中的一众脸上都不算好看。
殷行年过半百,此刻的脸像是要比头发还白。
“就殷大人会说话么,本宫要你们这些废物何用!”江予月大声呵斥。
低下跪的众人都被吓得不敢抬头,白莫风垂首站在一旁,已然觉得此刻的江予月已经势不可挡。
或许,殷行所传出去的玉女传言,不假……
可若是真的,难不成江予月真要成为世间第一个女帝?
被骂做废物的众人,脸色实在难看。
“都说话!”江予月此刻确实是怒上心头。
夜色渐浓,越黑越宁静的夜里,她便越想自己十月怀胎诞下的团子。
团子本是万众期待,却因眼前众人所谓的谗言,而被一双双毒辣的眼睛盯着。
那是她和殿下真真切切捧在怀中的宝,岂能容许有人在他还未出襁褓之时,便将主意打到他的身上。
然则天机谷的手段防不胜防。
江予月此次而来,就是要摸清他们的手段,再将一网打尽,不留后患。
贺潮风和团子,便是她的逆鳞!
“陛下,老臣是有法子的,可您要听老臣的,再等等……”殷行站起身来,“让他们退下吧,老臣先与殿下商议。”
一众人抬起头来,先是看着殷行,见他却是看向上首宝座上的人,便也跟着抬头看去。
只一眼,便又很快的低下了头。
此刻,江予月冷着脸,精致的眉眼在一片金光下,格外摄人心魄。
江予月挥了挥手,白莫风冷言道:“都退下。”
“陛下圣安!”
众人匆忙的退出身去,到了拐角便往下退去,顷刻间已经不见人影。
江予月坐在宝座,白莫风在其身右,殷行在台阶下遥遥相望。
三人此刻正是鼎立之势。
“陛下,眼下周国开战,虽然如今出手老臣也有把握,可若是等到大吴吞并周国,那时候咱们便会少很多麻烦。”
即使此刻江予月周身煞气很重,可殷行说话之时,仍旧是看着江予月的眼睛。
见此人又触到自己逆鳞,江予月丝毫不掩眼中怒意,开口却是,“本宫要的,是亲手拿下周吴,不是捡他大吴太子剩下的烂东西!”
场面再次焦灼起来。
许是江予月好战的模样让人心潮澎湃,殷行神秘莫测的脸上露出一丝喜意。
“依师父之见,大吴吞并周国,需要多久。”
“一年。”殷行信誓旦旦。
“怎么可能,周国兵力太弱,新帝李瑾更是还不敢登基,如何能战一年。”江予月嘲讽出声,嘴角溢出轻笑。
心里,却是紧紧揪起。
这个时间,够做太多的事了。
江予月不能等,贺潮风与团子等不起。
白莫风却是走下了两步台阶,距离殷行更近了些,转身朝着江予月道:“师父既说一年,必有法子。”
“不错!”殷行羽扇拂过衣襟,顺势坐下,“老臣有法子,能让这战,打上一年。”
看着江予月眼中的不屑,白莫风眼中隐隐透出来的期待,殷行继续道:
“周国内,有天机谷豢养的尸虫,马上就要成了!
只要大吴军队打到了那里,我们的人便会出其不意,暗中助理周国一把,到时候,两军便又会回到势均力敌的状态。
只要一直这般周而复始,这仗,短时间内停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