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潮风到江予月帐中的时候,江予月正给桌上的花花草草浇水。
仍旧是简便轻盈的衣衫,外加一层白色纱衣,露出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周身萦绕着温柔缱眷的气韵。
瞧着,倒是没有被外头的流言影响。
“殿下回来了?不是说这两日有得忙么?”江予月放下手中的水壶,走近贺潮风的身旁。
只是还没走两步,贺潮风便已经大步到了她的身前,屈身打量着江予月脸上的神色。
“都听到了?”
江予月点点头,娇声道:“臣妾抓了几个将士来问话,他们不敢瞒着我。”
既然听到了几嘴,自然是要听个清楚明白。
城中的百姓们盛传,这仗能打起来,都是因为一个被称作玉女的女人。
谁要是得到了这天下,谁就能拥有这个女人。
百姓们那里知道谁是玉女,只当这是个话本子故事,见大吴的将士们入城之后,没有对他们如何,却是移除了黑火药救他们一命。
是以在说到这些的时候,便没有刻意的避开将士们。
仅一日,这些话便彻底传遍军中。
“臣妾才开口问了一句,他们便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江予月挑眉,竟是骄傲的神色。
贺潮风骤然轻笑,抬手划过江予月的琼鼻:“谁敢欺瞒太子妃娘娘,被本宫重打二十军棍都是轻的。”
江予月轻哼一声:“殿下可不就瞒着臣妾?”
“知道本宫有事瞒着你,怎么不来问本宫。”贺潮风用丝帊把江予月手上的水珠擦干,仔仔细细,不落下一根指头。
江予月的手指纤细白皙,这几日上了药膏之后,被缰绳磨出来的红痕也全然消退。
此刻这白嫩的小手在自己的掌心,贺潮风瞧着格外的喜欢。
“臣妾不知殿下瞒着我的是什么事,只知道殿下既然要瞒着,定也是为臣妾好。”
江予月的话让贺潮风笑了起来,随即有些凝重道:“既知晓,便与本宫商议,你想如何处理此事。”
这些传言都是冲着江予月来的。
不管江予月对于此传言是想踏平了大殷,亦或者将殷千羽千刀万剐,贺潮风都能做到。
而江予月像是看出了贺潮风的心思,唇角浅浅一扬道:“迟早的事,无需因为臣妾打乱殿下的计划。”
贺潮风也听出了江予月的意思。
与大殷一战是迟早的事,月儿是想让自己按照原定的计划来,她不会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可贺潮风怎么能忍。
若不然,又怎么会派出贺南去解决此事。
“本宫的计划,便是快些拿下大殷。”贺潮风抱起江予月,走到位置上坐下,“本宫现在需要本宫的军师出马了。”
贺北三人习惯性的将要出去,却听太子殿下出声:“留下。”
江予月看了看三人,摆手道:“本宫就算想出了法子,也不至于现在就让你们去办,出去歇着吧。”
说罢,转回身来看向贺潮风,“殿下要么放臣妾下来,要么就不要…让帐中再有别人。”
贺潮风失笑,“本宫以为爱妃已经习惯了。”
“习惯的从来都只有殿下。”江予月揽着贺潮风的脖子,等三人出去了这才贴上。
每次自己被他突然抱起,总是下意识的将人藏进他的怀中。
现在看来,殿下倒是把自己的这动作当做一个乐趣了。
“那爱妃且说,本宫先记着。”贺潮风见江予月听到这个消息,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怒气,便知道她已经想到了办法。
“这玉女,他说有就有?”
江予月轻咳两声,无赖道:“谁爱当谁当,反正臣妾说不是,谁敢在殿下的面前夺他的千娇万宠的太子妃娘娘。”
贺潮风深深的看着江予月,骤而发出一声轻笑。
说得,竟有理。
然则他最喜欢的,还是她那一句:千娇万宠的太子妃娘娘。
想来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晰。
“殷千羽传出这样的话,无非就是想激怒殿下和臣妾,若是我们置之不理,他岂不是白费了一番功夫。”
贺潮风眉眼微蹙,继而舒展开来,拥着怀中的人,失笑道:“爱妃真是,聪慧过人。”
“那殿下就算在战场上听到这话,也不要搭理,好不好。”
“那可不一定。”贺潮风嗤笑。
他对自己的认知也很清晰,眼下是被江予月说服了,可那人若是站在自己身前,他不能保证自己能够安然面对。
毕竟贺潮风知道,他口中的玉女,就是自己的月儿。
“原来爱妃说了这么多,倒是担心本宫。”贺潮风挑眉。
原来是担心自己在面对殷千羽时,会失了方寸,做出不合时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