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怕殿下会为了臣妾冒险,做出危险的事。”
江予月见贺潮风已经听出来,便也直白的说出来。
这些话,殿下光是听到,就已经派出贺南从兰陵一路杀到了南疆。
若是战场上,殷千羽再说出什么有辱自己的话,殿下岂不是会失了方寸。
江予月在听到那些话的时候,愤怒至极。
可她很快的联想到清影说的话,贺南便是在那日失去了踪迹。
所以江予月才绞尽脑汁,最终也只能做出不在乎的姿态。
只有这样,殿下才不会因为自己,乱了方寸。
“殿下,你答应过臣妾的,九州山河是为大吴打下,但你只是臣妾的。”
贺潮风点头,“是,只是月儿的。”
江予月神色微沉:“正面迎上,殿下自然是从无敌手,可殷千羽诡计多端,殿下莫听、莫看,只想着臣妾还在家中等你,可好?”
贺潮风的心一瞬间化成了水,对于江予月的话,只有点头的份。
“说好的,殿下可要记着。”
江予月盈盈一笑,在贺潮风眼中宛如落入凡尘的精灵。
世间一切的美好,都是因为有她在,自己才愿意去发现。
自然也愿意倾其所有,只为达成她的心愿。
如今她的心愿是自己平安,陪她一世,自己哪里舍得摇头。
“我会好好记着。”贺潮风再忍不住咬上江予月的红唇,“月儿也要记着,与团子在家中等我。”
“好。”
虽然江予月已经说了不介意此事,但贺潮风仍旧责令军中不许再议论此事。
将士们早在李飞沙吩咐之后便闭嘴不谈,眼下,贺北刚传达了太子殿下的吩咐之后,军中已经在听不到所谓玉女的传闻。
帐中,贺潮风仍旧与江予月交谈着大殷之事。
“按照这个传播的速度,大殷应该早已有人入主了周国境内。”
贺潮风原本是想着这两日便启程,从周国京都绕道大殷,与楚青的大军前后包抄。
眼下看来,大殷皇室显然也预料到了李瑾不敌贺潮风,早在两头都做好了准备。
如此,便要再想法子。
……
殷千羽如今已经换上黄金战甲,威风凛凛的走在军中。
瞧见了白莫风之后,殷千羽稳步上前,端着皇室架子道:“你可知月儿今在何处?”
白莫风眉宇蹙起,却在回身的一瞬收敛了防备与脸上的厉色。
“在哪?”
“在军中!”殷千羽冷笑出声:“可让我好找许久,原来竟藏在军中。”
白莫风便又蹙起眉头,“不是在宫里养着么?江予月受了那么大的惊吓,贺潮风怎么还将她带在身边。”
白莫风暗道不好,竟还是瞒不住了。
这疯子,不知又要想出什么诡计,骗出江予月。
贺潮风这次不要再让别人有机可乘才好,否者这疯子,怕是要将世间搅得天翻地覆。
“谁知道呢,或许这就是所谓的鹣鲽情深?”
殷千羽说完,脸上露出烦躁的神情,“贺潮风不过是把不属于自己的据为己有,朕迟早是要拿回来的!”
白莫风眸色沉沉,仍旧看着在训练的将士们。
殷千羽见白莫风对此事没有兴趣,直觉自讨没趣,转身离去。
只是刚走两步,便又回身过来:“你想想办法,赶紧把月儿接回来。”
“我如今已是众矢之的,皇帝、太子、江予月,谁还信我?”
白莫风恼怒,“皇上若是不稀罕我领兵,想让我回去送死,我就尽量在死之前,把江予月给你骗出来。”
殷千羽被白莫风说得一愣,再反应过来时,白莫风已经走到将士其中。
候在殷千羽身边的侍从,低声怒骂:“他怎么能这么与陛下说话!真是……”
“呵。”殷千羽神色不虞的看着身旁的人。
那人立刻俯身跪地:“陛下恕罪!”
“谁许你在背后议论大殷功臣!”殷千羽一脚将人踹翻在地:“拖下去,斩了!”
“陛下饶命……!”
白莫风对身后的声响充耳不闻,连眉头都未有所动。
这样的事,在殷千羽身边,已经是屡见不鲜。
若说贺潮风手上沾染了万千人的鲜血,战功赫赫,被奉为战神;那么殷千羽,手中的人命无数,向来是由着自己心情行事,完全与暴君无二。
这样的疯子,惦记着江予月。
饶是见多了世间阴暗,自己也常在阴暗处游走的白莫风,都不免为江予月捏了一把冷汗。
贺潮风,还真是要仔细看护着江予月才好……
这头。
殷千羽看着被拖下去侍从,求饶声最终化作一声刀口没入身体的噗呲声,悠然的朝着白莫风看去。
只是那人,却仍旧一心指导着将士们操练。
竟是对这边的响动,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