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说的嘛,要亲自去看看。”
江予月看着贺潮风生气的模样,自己也突然来了脾气。
屋子里因为白日里炎热,所以放了一个江予月突发奇想后,做出来的旋转进风的扇形物件,此刻那些风吹到身上,让江予月不免拢紧了衣衫。
发现自己的话无人搭理,江予月看着满桌的珍馐也没了胃口。
拢好衣衫后,便将手搭在膝上。
贺潮风神情微眯,正想看看江予月会生气到什么程度。
下一刻,便见她凑近过来。
却不是要哄他,而是带着探究的出声道:“殿下,南越虽说经历过大殷兵马的发兵,但有没有可能,还留下了个皇子皇孙的?”
若不然,南越境内的城池,还能听谁号令?
南越皇室若是藏一辈子,或者没有别的心思,也不是不能活着。
可如今,那人竟然能让南越境内的城池听他的号令,还有本事与雾影楼勾结。
可见图谋不小,那便不能再留。
江予月分析得头头是道。
此刻全然是在为大吴,为贺潮风分忧的模样。
只是一旁的贺潮风,仍旧是沉着脸,一言不发。
江予月只觉自己说得乏味,一手撑着桌子,长吁一口气,招呼花苑进来伺候。
白芷也将团子放到一侧,给江予月和贺潮风添菜。
热腾腾的饭,加上夏日里的一些开胃小菜,闻着倒也有些食欲了。
“你们出去。”贺潮风将面前的碗筷移开,胳膊枕在桌上,侧身看着江予月。
白芷两人虽然惧怕太子殿下,可见贺潮风这副冷漠的面孔,却是坚定的站在江予月身侧。
江予月抬手挥动两下,无奈的撑着额前,“你们先出去吧。”
房中,两人再次无言。
这回是江予月极力的躲开了贺潮风的视线。
“本宫与大吴,在你心里孰轻孰重。”贺潮风不悦出声。
江予月想也没想,两手搅在一处,抬头道:“自然是殿下重要。”
说罢,便见贺潮风脸上的神色瞬间便柔和了些。
可随即,却又是拧紧了眉头。
江予月真切的凑近了些,抬手将眼前这个男人的眉头抚平,“殿下就因为此事生气?”
“我看你倒是只关心大吴的事,本宫生气也不见你说两句好听的。”
“那臣妾也不会哄人呀。”江予月声音软软的,亦然是放低了姿态,更是让贺潮风的心再强硬不起来。
“我见你哄团子的时候,不是很得心应手么。”贺潮风吃味的看向团子。
可怜的团子不明所以,以为父王这是终于想起他了,还伸出手要抱抱。
只是眼下父王母后都不搭理他。
“如今是大吴的天下。”江予月定定的说着,“我哄殿下开心了,殿下就会听臣妾的么?”
因为她此前那个梦,她听从了大殷先帝所言,放下了大吴与云氏之间的仇恨纠葛。
更明白父皇和殿下,在这场纠葛中,与自己一样,只能算是个参与其中的局外人。
同时,她也极力的在收敛自己的锋芒。
就连身边的白芷、柏子衿等人,都很清楚江予月脑子里还有许多新奇的想法。
可江予月,就是埋在心中,不愿让自己锋芒太甚。
如今这是平衡她与贺潮风之间唯一的法子,便是让父皇看见,自己在某些程度上,是需要依附着贺潮风的。
那样,或许父皇才会放心贺潮风只与自己一人厮守。
她是想要独享贺潮风的,亦觉得有自己在,没有女人再能入殿下的眼。
可他说,他要亲自去看看别的女子,有多会魅惑人……
江予月轻声笑笑,“殿下,你若真要如何,臣妾又怎么拦得住。”
“你拦得住。”
江予月眉间微挑,看向贺潮风,“什么?”
贺潮风整个人靠向江予月,把头埋在她的怀中。
等他也平静些了,便望进江予月的眉眼,“我说,月儿你有那个本事管住我,你已经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更不必在我面前委屈自己。”
“父皇那边……”
“本宫就是你的天,就是父皇,也不能再往你我之间塞不必要的麻烦。”
江予月急得去捂住他的嘴,担忧道:“殿下!不可胡言。”
“相信本宫。”贺潮风的热气喷洒在江予月手心,“只要你不离开我,你可以做任何事,就算要在本宫面前生气,耍小性子,都可以。”
他早就发现,月儿时常会在他面前有所隐忍。
他一直以为,那是月儿爱自己,才会如此。
却是如今才明白。
那些隐忍中,有月儿的爱,却也有她对皇家的不信任……
江予月霎时间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又听贺潮风继续道:“本宫会敬重父皇、母后,但若是要破坏咱们感情的事,本宫也恕难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