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潮风不是带着江予月落地,而是为了避开倒下的柱子,和底下乌泱泱的南越将士,往高处而去。
停在酒肆的屋檐,清宁与岑雾、贺北应对着紧追而来的杀手。
清影则是将傀儡拎起,扔在一旁。
江予月知道此刻已经是极其的凶险,可既然殿下决定要动手,她就绝对不会因为此刻所见的凶残露怯。
她的手,既数得了银子,也染得了鲜血。
可城中的浓雾……该怎么办?
手腕的银镯已经曝露在光下,此刻泛出刺人的白光。
正在这时,酒肆后院中腾飞出一队同样身着紫色衣衫之人,朝着贺潮风的身后袭来。
江予月毫不犹豫的动手,“殿下小心!”
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射中,那些人还没靠近,便已经被贺北斩断了脖子。
一个头滚到傀儡身边。
“啊!别过来!”
傀儡颤抖着往边上爬去,眼看就要滚落。
江予月见清影已经分-身乏术,抽出清影递过来的短刃,“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我才是……”
傀儡看着江予月,嘴角泛着阴沉的笑。
正说着,她竟一跃而起,一手从包裹着她的厚布中抽出,手中的利刃闪着白光。
还没等她动手,江予月已经一脚将人踹了下去。
却不曾想到,她竟还有些身手傍身,长臂一拉,便把江予月往下带。
“娘娘!”
清影几人已经顾及不上江予月。
贺潮风震开了想要围着他的众人,朝着江予月而去。
雾影楼的杀手见状,竟是在倒下的满香楼上,踢起几根沉木。
贺北紧随着将沉木击开。
贺潮风用手挡开了砸落的碎屑,在江予月将要落地之前,将人稳稳的接住,用自己的身体当做她的垫子。
“殿下,你怎么样?”江予月听到贺潮风的闷哼声,身子便想从旁边滚去。
“没事。”
贺潮风生怕她会再次摔下,即使后背被尖锐的东西硌着,也没有放手的意思。
“让我看看。”江予月被贺潮风抱着起身,将头往他身后探去。
即使已经落地,贺潮风仍旧没有放手。
带着江予月起身之后,看着一旁奄奄一息的傀儡,贺潮风脚尖轻动,材木的碎屑在她脸上划过数道口子,其中一支穿过她的胸口。
“本宫不屑杀女人,但是为了爱妃,可以破例。”
漫金城中,重重的将士们将贺潮风几人围困。
贺潮风丝毫没有理会全身紧绷着的将士们,拥着江予月立在众人眼前,似乎还在低声安慰着他的太子妃什么。
而江予月脸上也没有丝毫害怕的神情,眉间微蹙,带着与身旁男人一样的杀伐之气。
废墟之下。
阮经纬护着一身泥灰的温芯,像是一头想要怒吼也发不了声的野兽。
他不知道为什么。
计划好的一切,如今竟是还没开始,就已经纷纷破灭!
若是他能再早一步回来!
若是这个计划能够再给他多两日!
就两日!
他一定能有办法瞒天过海,用傀儡取代江予月!
可是为什么、一切都那么突然……
“殿下……”温芯本想安慰什么,可抬眼便见到高处拥着江予月的贺潮风。
她本以为阮经纬已经给了她世间女子都没有的东西,此刻,才发觉自己在大吴太子妃面前,就是一个跳梁小丑!
她不能忍!不甘心……
江予月顺着温芯投过来的眼神看去,见到的便是她慌乱的依附在阮经纬怀中的模样。
温芯竟是还不明白。
她与自己最大的差距,就是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她的努力换来的。
就算她最难的时候,她都从未想过依附于任何男人。
如今,她与贺潮风立在人前,绝不仅仅是因为她这张脸。
她相信,贺潮风心里想的,也一定是她有能力与他携手共进,而不是将她当做自己的附属品。
“贺南。”
“殿下。”那些人还没有被解决干净,但是贺南见着,已经是出了心里那口恶气。
“看好他身边的那几个。”贺潮风对着上前来的贺南低声道。
阮经纬身侧,接过了他给的黄金笺筒的人,暂且还没出手。
贺南点头应下,准备离去,江予月急声开口:“有个叫楚楚的,她是南越太子妃的身边人,她不见了。”
江予月已经将所有被救出来的人都扫视了一遍。
且温芯对楚楚也是有些感情的,不会连问都不过问一句。
清宁候在江予月脚边偏下一些的顶梁木上,闻言抬头,“娘娘,让属下去吧!属下非要撕了她不可。”
江予月看着清宁气鼓鼓的眼神,看来楚楚这段时间不仅是恶心自己,还真是把清宁也给委屈坏了。
“先不要杀,她知道很多事情……”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