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熙熙攘攘的声响,江予月起身往御书房走去。
她到门外之时,正遇见最后一个出来的白莫风。
白莫风一见到江予月,先是惊讶,而后便道:“皇后娘娘深夜来此,是想到了什么法子?”
白莫风理所应当的话出口后,两人都楞了楞。
江予月诧异:“为何本宫一出现,便是觉得本宫想到了法子?”
白莫风淡道:“或许是对对娘娘足智多谋、心思缜密的形象记忆犹新,微臣倒是下意识的口出此言,娘娘莫怪。”
往事历历在目,皇后娘娘,可担得起这样的高看。
何况方才陛下才用有娘娘影子的手段,让自己‘不由得’更加的忠心耿耿。
自己还真是被帝王和帝后拿捏得死死的……
江予月失声笑笑,明眸在月色中晶莹无尘,“是丞相看得起本宫。”
“本宫记得子衿快到生的日子了,到时候可要第一时间给本宫报喜。”
“自然!”
月色已深,外臣不便多留。
白莫风颔首:“陛下还在里面忙着,微臣不多打扰娘娘,先行告退。”
若说方才帝王的敲打是对他的恩威并施,此刻皇后娘娘似朋友间的对话,白莫风暗暗感叹,这皇上皇后联手起来,这朝堂就乱不起来。
可笑那群腐烂在朝堂的老臣!
夜风佛过,白莫风收回了思绪。
联想过往之事,似乎,有皇后的地方,任何事情都会迎刃而解。
他莫名的轻松了几分,有时候白莫风会觉得,自己这丞相之位,其实应该让皇后来做,因为,她是他见过最睿智的人之一。
可惜,这终究是男人的天下。
也不知为何,白莫风叹了口气。
心中莫名期盼新的一代快写成长,他也好早日放下肩上的担子。
留出时间,都可以多陪陪子衿……
如此想着,白莫风大步出了宫。
……
宫里。
喜鹊伸手去探了探水苏端着的汤盅。
“娘娘,这汤好像有些凉了……参见陛下!”
江予月转眼看去,贺潮风正走到自己面前。
“朕还说要回去呢。”贺潮风直接拉起了准备行礼的江予月。
“臣妾来给皇上送碗热汤,也不知到皇上晚膳吃了没有。”
“还真是没吃。”贺潮风瞥向脚下生风似的往宫外走的朝臣。
“朕很头疼,皇后给朕按按。”
喜鹊已经自觉的隐匿到暗处,剩下的两个宫女则是低头不起。
苏楚已经明白陛下今夜是要留在御书房,命人将刚灭掉的烛火重新燃上。
江予月顺着他的眼神看去,手却是依言搭在他的额前,轻柔着:“不是有丞相么,妾身方才看丞相的模样,还以为事情解决了呢。”
贺潮风看着白莫风明显轻松些的身影,低眉道:“皇后方才撞见丞相?与他说什么了?”
“让他在相府添丁之时,要记得给本宫报喜。”
“既然皇后来了,今夜就歇在这吧。”
说着,便把江予月往御书房中拉去。
感觉到江予月对歇在这里似有抵触,贺潮风揽过她。
“皇后别告诉朕,此时来这里,就为了给朕送碗汤。”贺潮风揉着手中的柔荑:“既是要议事,便不要来回走这两趟耽误时间,朕明日可还要上朝。”
江予月顿时便心疼起来,等到贺潮风填饱肚子,温柔的给他擦去嘴角的残渣。
这倒是让贺潮风一时间不能适应:“朕惹着你了?”
见过温柔的江予月,没见过如此温柔、细致的伺候他的江予月。
江予月前倾的身子迅速收回,衣角拂过只留一抹清香。
宫女没忍住笑,在皇后娘娘看来之时十分有眼力见的行礼,“奴婢这就去去准备洗漱的东西,陛下和娘娘洗漱后早些歇下。”
“去吧。”贺潮风摆手。
洗漱过后,江予月第一次睡在了御书房后寝宫的床榻上。
比起江予月浑身不舒服,贺潮风显然很是舒坦。
“御书房不过是和宫里所有的宫殿一样,都只是朕与皇后的家罢了。”贺潮风试图让江予月放松些:“皇后就是每日换一个寝宫歇息,朕也应允。”
不得不说,贺潮风这么说了之后,江予月还真是忍不住发笑。
“陛下真是能说会道。”
江予月从不在乎世人如何看她,只是一昧的觉得,歇在御书房,有损陛下威严……
可是,眼前的男人好像偏偏不在乎这点。
也是,陛下的威严都是在朝堂中树立,哪里需要她来映衬?
“想通了?”贺潮风撑着头,看江予月眼中渐渐露出松快的笑意。
江予月重重的嗯了一声,“托陛下的福,妾身不会再胡思乱想了。”
贺潮风回身灭掉房中唯一剩下的烛火,“说说,皇后有想到了什么法子,替朕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