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跌倒知道要早产的时候,看着手中的纸条,怀疑过若是叫皇后娘娘回来,她途中会不会遇到危险……
我那个时候已经反应过来,皇后来丞相府可能、可能有埋伏。
可是我、我绝对不想她出事的,我发誓!
我真的很害怕,所以一定要见到她,看见皇后娘娘我才能心安……”
柏子衿原本就没有吃多少东西,此刻又哭了起来,不仅伤身子,更是直犯恶心。
“没事、没事了。”白莫风一下下的拍着她的后背,“这件事……无需让皇后娘娘知道。”
“她会怪我是么?”
“不会的。”白莫风再次将视线落在屋顶:“你把她当作亲人,当时太害怕了才会如此,这件事,皇后或许根本不想知道。”
……
入夜,柏子衿喝下安神汤后总算睡得沉了一些。
白莫风让嬷嬷与侍女就在床边候着,他没回来之前那也不许去。
走出院子之前,白莫风再看了一眼屋顶上守着的暗卫,有自己的、也有当今陛下的。
陛下的暗卫本意是想在此候着,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没想到却听到了那样的一番话。
不知此刻,陛下是在等着他去请罪,还是早已想好了处置他的法子……
宫门已经落锁,白莫风提着两壶酒在宫门外候了片刻,禁军副统领得到消息,准许原本应该在家休朝的丞相大人入宫。
白莫风一路到了御书房,见天子仍旧坐在案桌前。
“微臣见过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朕是该叫你爱卿,还是别的身份?”
白莫风依旧板正着腰板,“微臣自然是陛下的臣子。”
“啪!”贺潮风将手中的册子摔在案桌上,带着无尽威压起身:“都退下。”
众人尽数散去,贺潮风缓缓踱步到白莫风身前,“丞相倒是藏得深,朕竟然不知,丞相还对朕的皇后动过心思。”
“陛下明鉴,微臣对皇后只有敬佩之意,并无男女之情。”
贺潮风目色沉沉,冷冷哼了一声。
白莫风再次拱了拱手,“微臣知道,陛下无论如何是不会对皇后放手的,微臣从不做没有可能的事,所以在心有敬佩之后,便恪守住了不该出现的心思。”
这倒是真的,贺潮风自从看清了自己的心意之后,从未想过江予月有离开自己的可能。
就算是皇位,也不足以让他因此放弃与江予月的感情。
贺潮风的眼中带着审视,若是一把利剑,足以将白莫风刺穿。
片刻,贺潮风背在身后的手缓缓松开,云杉绿的扳指划过身上佩戴的龙纹玉佩,将桌上两只杯子往白莫风方向抛去。
白莫风稳稳接住,知道自己的坦荡算是证明了清白。
“这算得上是你落在朕手中的把柄了吧。”
贺潮风往窗边走去,一跃上了御书房的屋檐,掀开衣袍落座在屋檐的一角。
白莫风苦笑出声,拿着酒杯和酒跟上贺潮风。
两个大男人曾都是京中贵女的梦中情郎,此刻就这么一手撑着屋檐斜靠在皇宫的房顶,一手拿着酒壶,撞出清脆的响声。
“还有一事要恳求陛下。”
白莫风呼出一口酒气,“子衿是个干脆的人,她那日害怕得紧,绝非想让皇后置于险境。”
贺潮风感受着秋风拂面,“这是你在朕手中的第二个把柄。”
他虽然没有女子那般的柔情心思,却也明白有些裂缝是修补不回来的,在江予月眼中,柏子衿就是那个愿意为她拼尽性命的人。
就如同此前战事当前,她不退缩。
“只是朕当初送给朝臣的话,如今也要告诉你。”贺潮风淡淡出声:“管好你的女人。”
自己和江予月怎么可能不知道着急赶回去会遇到危险。
只是江予月不愿将柏子衿想象成那样的人,好在,她并非刻意如此。
“多谢陛下。”白莫风举杯:“皇后护她,她亦是全新护着皇后,不会有变。”
断断续续的喝了两壶酒,倒不至于醉,只是夜深之后的风声吹过,两人忽觉此刻的情境很是怪异。
“该说正事了。”白莫风说起了那张纸条。
此刻,就算不猜也知道那纸条上的老虎,指的是白莫风。
意思无非就是,白莫风迟早有一日会助江予月这个皇后登上帝位,且会中伤贺潮风。说不定,老虎也有变成龙的一日,连凤凰也一起吞了。
说罢,两人竟是不约而同的大笑出声。
可笑、这话实在是可笑之极!
“这点爱卿倒可以放心,朕从不担心你会有那样的心思。”贺潮风踌躇满志,俨然一切都掌握在他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