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南与白莫风动用了不下数十种刑罚。
到了最后,福慧和尚已经痛到发疯,却还是没有说出幕后主使,可见他背后之人,要么是他崇敬之辈、要么便是手中,握着他比静安寺还重要的命脉。
贺潮风把江予月带回宫之后,洗去身上的血气就直接带到了御书房。
得知那和尚已疯,再问不出话,不过是动刑两个时辰之后。
不过他将自己下毒的经过说得清楚明白,能确定就是他动的手。
江予月在御书房,就是等着这审问的结果,此刻得知没有问出幕后主使,不免有些烦心。
“确定人已经疯了?”
贺南点点头:“是,他只知道嚷嚷着什么、凤凰争权、天子陨灭……”
江予月烦躁的合上了茶杯的盖子:“贺南。”
“什么?”贺南看向江予月的方向。
“后四个字,以后不要再说了。”
贺南脑海中散过‘天子陨灭’四个字,知道皇后这是忌讳这诅咒陛下的话,立刻答道:“是,属下知道了。”
贺潮风抬眼朝着江予月看去,映入眼中的是她脸上还没散去的愁容。
江予月敛着眉头,起身朝着贺潮风俯了俯身子:“陛下处理政事吧,妾身告退。”
没有查出幕后主使,此事就绝不算完!
她满脑子都在想着,这件事到底会不会和开福寺太妃有关。
“皇后。”
贺潮风的声音没有得到回应。
“皇后。”
贺潮风蹙眉起身。
“月儿!”贺潮风在她走了几步之后,一把拽住了她的手。
江予月一脸疑惑,“陛下还有什么事么?”
“朕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有听见。”贺潮风将她拉回了自己身侧,“此事朕会查个水落石出,你不必如此忧心。”
贺南接收到陛下投过来的眼神,接着道:“他就算疯了、死了,属下也能撬出话来。”
江予月点点头:“总觉得一颗心悬着……”
“那朕让你忙活起来,就不会再想这些事了。”贺潮风将一沓的奏折放到江予月面前:“帮着朕看看。”
江予月惊愕抬头,贺南也露出疑惑神情。
不过他也没有将疑惑的表情挂着太久,他虽仍旧是孤身一人,却也羡慕主子之间的情愫。
见两位主子已经没有空理会他,贺南默默退去。
“陛下这是做什么。”
贺潮风随意拿起一本,放在她的手中,“必须看。”
江予月以为这本奏折里是不是写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或者说又是弹劾自己的折子,将信将疑的打开。
然则,这只是普通的上书,奏的是南疆药材要运往京城的方案。
还没等她想明白因果,贺潮风便继续道:“朕想让你与朕一起处理朝政。”
江予月将折子扔回桌上:“妾身不想闲着自然会找事做,陛下不用分心操心妾身。”
“还记得云氏长老的卜卦么。”
贺潮风再次提及云氏一词,让江予月直觉恍如隔世。
江予月缓缓的点了点头。
云氏长老的卜卦,江予月天生皇命,是大殷三代后,天选的帝王之人。此生,也只有消亡与登基这两个结果。
可如今,江予月不仅没有登基为帝,同样过得好好的。
“陛下又要说让妾身一同坐皇位么?”江予月看向面前俊朗清冽的脸,只淡淡的摇头。
她不要。
“朕知道你不愿。但云氏长老那箴言,朕信。”
“陛下……”
江予月竟觉得自己有一瞬在贺潮风眼中看到了不安,是担心自己不能陪他到老么?
“既然说了天下与你同坐,你不愿在朝臣面前露脸,朕不逼你。”贺潮风凝视着眼前人的眸子:“但天下事不仅是朕的事,也是你的分内事。”
只有这样,才算是与江予月同坐天下。
那么,江予月自然也算是帝王,只是不露面罢了。
其实说来,很多事她实则都在参与,新令新政策,赈灾与科举,处处都有自己的影子。
江予月陡然出声:“这样一来,是不是也不存在什么凤凰争权?”
“那和尚的话,听个笑话罢了。”贺潮风淡然一笑,见江予月神情熠熠的看着自己,扭转了话口道:“是,若是如此,就不必争权了。”
江予月总觉得贺潮风话中还有自己没理解的含义。
但是她不管怎么想,也想不出除了这个荒诞的理由之外,贺潮风为什么一定要她一同处理政事。
“那妾身就当每日来陪着陛下。”
贺潮风满意的勾唇:“甚好。”
江予月托住贺潮风的脸,将他的视线摆正会折子上。
其实她明白,自己就算来了御书房,也不会专心政事,只是换了个地方看书罢了。不过,若是有贺潮风头疼的事,她也不会吝啬出出主意。
这样,也算是处理政事了。